他緩緩抽出骨頭,淚水昏黃了雙眼,表情衰弱,雙臂一時有力。安佳的血從傷處流出,她仰躺在地,瞪大眼睛看著他,也是淚如雨下,又是驚駭,又是悲傷,又是悔恨,又是絕望。形骸曉得她不會死,她是月火覺醒者,實在比龍火貴族更加強健。
形骸即使氣度再如何寬廣,對塔木茲與紅爪再如何感激,到此境地,對麒麟海海民也已全無好感。他怒極反笑,道:“是啊,是啊,他們逃脫了,你們再也找不到他們,我龍國也不會輕饒你。派如何,你長年累月派人假扮海盜,打劫我龍國沿岸,更是濫殺無辜,忠奸不分,遲早會遭報應!你還記得哀釋兒師太麼?她百口長幼在天上看著你呢!”
馮玉計笑道:“老許,放心,這兩人斷足斷手,加上這寶貝桎梏,豈能逃脫?”
出了樓層,兩人發揮輕功,避開重重保衛,跳入禦花圃,又擊倒兩個侍衛,換上侍衛服飾,稍嫌廣大,但並不如何顯眼。在宮中走了一盞茶工夫,來到一處園林,形骸瞥見滿目炫海,一座小亭,精美座椅,不由身子一頓,想起與安佳在此辯論場景,心頭一陣難過。
派如何問道:“孟行海,你說,吳去病人在那裡?是不是逃回龍國去了?”
許素貂哈哈大笑,道:“老馮,你這番立下大功,重賞如何不提,此後也必受我們女王倚仗,該不該請兄弟我喝酒?”
她這話倒未說錯,形骸頃刻無言以對。也是他為人稚嫩,尚無大人的油滑,不然也不會被詰責的啞口無言,當場大家都瞧出貳內心有鬼。
他掌心伸出一截骨頭,刺入安佳胸口,從後背穿出,但那骨頭繞了個彎,避開她的心臟,以療傷水沖刷傷口,保住她的性命。安佳低呼了一聲,身子痛的顫栗。
那該如何辦?那該如何辦?
人是愚笨的,人是猖獗的,但人也有血性,人也有聰明。
那黑牢乃是一石頭堡,厚重周到,裡頭烏黑無光,來到一黑鐵樊籠前,獄卒將兩人推了出來,馮玉計現身喊道:“這兩人乃是要犯,不成用刑,但要逃竄,格殺勿論。”
形骸又感不安:“若穿上後難以脫困,又該如何辦?”望向沉折,沉折仍一副膽戰心驚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