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噹一聲,船錨被沉折單臂撈起,他又高呼一聲,風響船搖,帆船竟駛出了海灣。
形骸暗中氣憤:“本來代價一高,你知己便過得去了?”
話未說完,白刀客中了一劍,半截身子不翼而飛,他低呼一聲,竟然並未有鮮血流出,但臟腑摔落一地。
沉折長劍一顫,藏搶先驀地又中十劍,這一回立即斷氣。他將藏搶先屍身撿起,往海麵一拋,呼地一聲,風將屍首送出二十丈遠。他袖袍一拂,空中劍痕被黃沙覆蓋,再也不見端倪。
藏搶先驚詫道:“沉折侄兒,你.....你為何.....會來這裡?”
白刀客歎道:“鄙人以此為生,天然並非善類。”
形骸看藏搶先心臟處中了幾劍,若換做凡人,早就死了,但他卻活著,可見龍火功淬鍊體質,令人難以死去。他也甚是驚奇:“不是說十五歲前不能練龍火功第三層麼?沉折怎地練到第四層了?像他如許,五十個木格也還是殺了。”
形骸想:“糟了,糟了,不利透頂,他上船來做甚麼?若被他瞥見我在船上,非得殺人滅口。”
沉折又道:“是何人復甦了你?”
他不想死,滅亡是不成接管的。他吃驚駭折磨了這麼多年,仍然奮力求生,那是人的本能,那乃至是形骸獨一的信奉。他能夠寒微,能夠慘痛,能夠擔驚受怕,能夠渾渾噩噩,能夠庸庸碌碌,但他必須活著。
形骸心急如焚,差點想從船上跳下去。
他顫聲道:“風雷十劍!東山老爺子把這招也傳你了?你到底是何人?到底是如何練得?”
沉折身前白光一轉,風將水浪逼退,他斬出一道紅色劍氣,暴風響聲如鬼哭狼嚎,藏搶先刀光被破,退後一步。他厲聲道:“你....你這是第四層的....東山劍風?你怎能學會東山劍風?”
來者脫去破布,踢開高蹺,形骸幾乎喊出聲來:“沉折?”此人與他差未幾高矮,麵貌稚嫩英秀,恰是他同門中的俊彥沉折。
形骸聽得猜疑,但驚駭起來,不肯多想。
藏將軍盯著白刀客,看了幾眼,臉上肌肉抽動,似非常厭憎。形骸想:“此人收了好處,為何還擺出如許麵孔來?”
沉折又道:“我要去找亡人蒙,你能帶我去嗎?”
沉折道:“來這兒看你做甚麼門道。”
形骸震驚不已,想:“他殺了...殺了這些人?這是多麼精美的暗器工夫!”但細心一看,那些仆從似隻是暈疇昔了。
沉折歎了口氣,伸脫手,走向藏搶先,藏搶先笑道:“小乖乖,這不得了?”
踩高蹺的拋出一物,是塊圓滾滾的石頭,那石頭裹在白光當中,極快轉了一圈,那些仆從腦門各挨一下,一個接一個躺倒在地。白刀客與藏將軍離得稍遠,竟皆未及脫手。
兩人對峙數刻,藏將軍仰天打了個哈哈,拱手道:“下次買賣時再見。”
但即使跳船,又能逃得了嗎?沉折會飛天遁地,遠比形骸了得,即使形骸使出放浪形骸功,兩人仍相差極遠。
沉折似麵向那船首像,說道:“你說甚麼?”
白刀客哼了一聲,道:“貴宗真是家學淵源,從上到下都一副模樣。”
白刀客與藏將軍互望一眼,眼中皆有殺機。藏將軍道:“何方崇高,來壞我的功德?”他見了此人手腕,言語竟客氣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