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伸來大手,扯住形骸耳朵,木格大呼道:“你哪兒不舒暢?你整天就不舒暢!我讓你舒坦舒坦!”砰地一聲,形骸腦門捱了一下,此人力量極大,他痛的幾近暈厥。
現在息香卻明顯對此商定深惡痛絕。她在彆院眾少女中姿色最美,深受木格愛好,她也對木格非常密切,常常與木格一搭一檔,說出熱誠形骸的話來。
隻聽法藍笑道:“骷髏頭,你不好好練功,被師父曉得,非打你板子不成。”
一隻儘是鱗甲的手探出水麵,形骸欲躲不及,被扯入水中。茶青色的水淹冇了他,形骸耳畔反響著猖獗的、可駭的夢話,他肌膚溶解,肌肉腐臭,骨頭粉碎,五臟六腑灼燒般疼痛。
這老道乃是襄拜彆院中一名總師範,名叫李金光,他看似傲視生威,鐵麵峻厲,實則對這些道童卻不敢過分獲咎。隻因這些少年皆是龍國中大宗族送來修道的後輩,如有閃失,他委實擔不起責。所謂“師者當有威儀,門生尊師重禮”,李金光卻知真相併非如此:這些孩童的父母,有很多乃是當朝權貴,再不濟也有一官半職。他這小小師範,委實獲咎不起。
身後那些同門後輩又在大笑,木格結結巴巴、嗚嗚呀呀的唸了幾句經,又在仿照形骸現在行動。
讓他們去笑,這群無知之輩。形骸不希冀覺醒,不希冀龍火功有所停頓,形骸隻求半晌安靜。
無人理睬形骸,他走到小溪邊,找一空位,複又坐下,麵對樹影掩蔽之處,嘴唇輕啟,唸唸有詞。
形骸魂飛魄散,哭喊道:“饒了我,饒了我!從小到大,你為何一向折磨我?你能夠殺了我,吃了我,為何恰好陰魂不散,隻是恐嚇我?”
按理而言,李金光這點微末道行早教不了他,但遵循朝廷端方,不管眾少年覺醒多早,都需在書院待到十五歲,學習諸經百典,厥火線可再學龍火功更深境地。李金光傳聞這龍火功易筋鍛骨,少年人骨骼未長成,若在十五歲前習練第三層,輕則畢生殘廢,重則一命嗚呼。並且少年人當與同齡人多多相處,以免將來損悲傷智,成了孤介奇特,乃至大逆不道之輩。故而這十五歲之限,實是當今聖上所定的賢明規章。
燒炙烤灼六合熱,渾渾濁濁俗世河,靈魂行海陰陽間,放浪形骸清閒歌。
李金光不敢獲咎這木格,板著臉道:“行海,你本年幾歲?”
海麵之下有大片暗影,起先,形骸心存幸運,覺得那是天上的雲,但逐步又知不對,那暗影浮動,好像人形普通。
他這歌訣不知從那邊聽來,發音極其古怪,但每次念起,都令貳表情安靜,忘懷這十多年來陰魂不散的惡夢。形骸將這一時候視作迴避,他醒著的時候,仍然害怕著夢中的怪物,彷彿它會俄然跳出來,將形骸淹冇一樣。
那少女又道:“木哥哥,我可不是在說你啦。”
形骸放眼瞭望,海水無邊無邊,水汽沖天,雲霄動亂。水呈茶青色,巨浪翻卷,時候皆無停歇。
木格道:“你在說我是癡人?好哇,你這丫頭,快讓我親親你,不然我可不依。”
形骸曉得說話的人是息香,心頭隻覺荒誕,悄悄苦笑。在五歲時,息香的父母抱著她到形骸家中作客,形骸父母在朝中官職不低,孟家更是權勢不凡,息香家成心攀親,而息香又長得敬愛,兩人便定了娃娃親,商定十六歲婚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