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叔的臉一下子就變白了,他冇想到二叔手裡,另有一份賬單,事到現在,他隻能搏命狡賴:“這些東西我冇見著,你們去問叔祖。”
二叔又拿出一張紙:“這是五年前,父親派人送回的一萬兩銀子,賬上如何不見了?”他抖了抖那張紙,“這可有你老五的親筆署名。”
“老五如果說不出這些銀子去處,就拿地來抵吧,一萬兩,摺合五頃上田。”
二叔把五叔交給他的賬簿讓人抬上來,幾個請來的賬房先生算盤珠子撥的劈裡啪啦的,很快就把家裡的地、屋子等,算出代價,幾個族老籌議了一下,就拿出了分派計劃。
五叔雙眼腫脹,語氣非常委曲:“我固然也是尹家男,也為了這個家,殫精竭慮,但是,現在父親歸天,我的統統用心都白搭了,誰能看得見呢?我也不求能獲得該得的,隻要能日子過得去就行。”
轉眼,臘月到來,二叔請來本地士紳和尹家幾位年父老,主持分炊事件。
“聽聽他如何說吧。”二叔指了指那人。
二叔的接嫡老婆,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成果兩個兒子都冇站住,大兒子都活到十一歲了,被一場傷寒奪去性命,女民氣機重,受不了這個打擊,煩悶而終,現在的二嬸是續絃,進門五年才生下小堂弟,現在才三歲,二叔可都四十多了,這個期間,五十歲滅亡乃是普通的,二叔的擔憂也不是冇事理。
但我估計,他暗室裡的財物必定都偷偷運了出去,不然,也不會這麼痛快地交出權力,還鬨著分炊。
我和大哥對視一眼,都冇說話,二叔早就給我們交過底兒,隻要他百年以後,我們能照顧小堂弟一二,他就死都瞑目了。
他彷彿受了多大委曲普通,二叔眉頭皺了一下,但卻冇有說甚麼,他最委曲了,父兄歸天,本來高高在上的侍郎府,立即就被人輕賤,他不知求了多少人,說了多少好話,但都城的幾間鋪子還是被迫轉賣,一家人也不得不返回故鄉,如果論委曲,誰有他受的委曲大?如果說不公,誰能比過他?
分炊的第二天,五叔就搬到了他所得的阿誰莊子――王家峪。
給祖母兩千兩,其他每家平分,又是三千兩,八顆珍珠,每家各二,事情就如許不了了之。
“我甚麼時候簽過?”五叔嘴上雖硬,但白紙黑字,隻要一對筆跡,還不明顯白白?
二叔冇有走,他怕大哥打理家務分了心:“豪哥兒,你好好讀書,我們家還能不能起來,就看你了。”
二叔、四叔和五叔都冇甚麼定見,我和大哥本來就比彆人多了五頃祭田,更無話可說。
從王家峪起出的財物,除了一萬四千兩銀子,另有我看到的八顆珍珠和一些彆的珠寶,我看五叔的神采,明顯這不會是他所藏的全數,但尹旺並不曉得其他,被五叔親身藏起的東西,那就冇法追了。
耆老尹七爺有五十來歲,留著白白的山羊鬍子,他清清嗓子道:“家裡的浮財,各房傢俱器具,就不再重分,歸各房統統,這一塊,老五占的便宜比較大,不過,你剛纔也說過,你操心勞力,這就做個賠償吧,此後,不成再說此類的話。”
“另有我!”我倉猝道。
四叔臉上立即現出高興的神情,他到這個世上,除了耗損,冇有給家裡做出任何進獻,現在,二哥還要和他一樣分炊產,他如何不欣喜呢?四嬸有些鄙夷地看了四叔一眼,她固然隻是個知府的女兒,但也是從小讀書,詩詞比四叔寫得好多了,並且,常日裡也是她支撐四房的日子,大抵在她看來,平分炊產本就是應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