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燦然一笑,溫潤清緩:“自是求之不得,有勞蜜斯。”
楊伯說:“十一蜜斯有所不知,這長耳朵的牲口最是怯懦,那餓狼與生俱來有種殘暴冷冽的氣勢,壓著牲口的膽兒。之前去草原送貨,我就親目睹過兩匹狼衝進馬群裡,將馬群驚得四散而逃,有的被撕扯地鮮血淋漓,成了那狼口中的美食。”
正憂心時,遠處有馬蹄聲傳過來,不急不緩,頓時一人,一身雨過初晴色織錦長衫,同色絲線繡水紋袖口綁帶,背脊筆挺,沉穩如鬆。髮絲如墨,隨風一起張揚,行至跟前時,提韁勒馬,利落地翻身落地,頭髮揚起一個都雅的弧度,輕飄地落在寬展的肩上。
車裡有煮茶用的炭爐,軒兒翻開風門,我將銀針和刀片在火上細心烤了:“公子,我的針尖上焠了一種叫做麻沸散的藥汁,封住你肩部的穴位,你臨時能夠會有半晌麻痹,盞茶時候便可規複。”
他轉過身來望我,一雙眼睛通俗清幽,如同雲霧山上的夜空,清冷如水。“敢問蜜斯另有何叮嚀?”
軒兒膽量小,早已藉口去幫楊伯,躲了開去。他近前一步,低聲道:“請恕我直言,蜜斯但是獲咎了甚麼人?”
“那便好。我也幫不上甚麼忙,就此彆過。”他利落地抱拳一揖,回身便走。
我儘量穩住本身的手,將皮肉粘連處重新挑開,削除壞死的肌肉,將淤積的膿水擠出,直到排泄殷紅的血來才作罷。用熱水燙過的紗布將傷口處擦拭潔淨,撒上創傷藥粉,細心包紮。
楊伯駕車技術好,亦是健談,他一起同我誇耀揚州城的敷裕與繁華,一麵將手裡鞭子甩得清脆。馬蹄嘚嘚,似是也不再那般沉悶單調,變得輕鬆暢快。
“這藥粉藥性很猛,初始傷口處**如火,會將殘存的膿水炙烤潔淨,不過斯須便會清冷如水,極其利於傷口癒合。以是如有此反應不必擔憂。”我一麵繫好紗布,一麵低聲交代。
楊伯深深一揖道:“仇人那裡話,若非你脫手援救,結果恐怕不堪假想。”
我們不敢再多擔擱,楊伯諳練地套好馬車,便倉猝上了路。林公子執意坐在車外,披著楊伯的氈衣,遮住傷口位置,聽楊伯一起健談。
他不過略一沉吟:“如此便多謝了。”
自始至終,他都淺笑不語,固然痛得滿頭大汗,眉頭竟然都不皺一下。
我還未反應過來,跑得正歡暢的馬兒搶先受了驚,嘶鳴一聲,驚駭地揚起前蹄,想調頭卻被車轅緊緊束住而不能。
“公子!”我倉猝出聲喚他。
我屏息凝神,用銀針封住他肩井四周幾個穴位,軒兒將烤好的刀子遞給我,不忍心看,倉猝扭過臉去。
我哈腰道個萬福:“小女蘇青嫿謝過林公子援救之恩。”
他暖和一笑:“我要去揚州城尋一名故親,這類牛毛細雨衣服都洇不透,無礙的。”
“甚麼事情?”軒兒迷惑地問。
“你不是鐵打的人,痛的話能夠說的,我動手也好再輕點。”我拔下他肩部銀針,扔進沸水裡。
楊伯將車套接好,見他傷口已包紮利落,殷切地問:“公子是要去那裡?這麼重的傷淋雨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