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也不待我們答話，橫笛在唇畔，蘭花玉指變幻，一曲婉轉流瀉而出。

小二公開向著林大哥的位置使了個眼色，有兩位露骨大膽些的女子跟著畫舫輕搖，誇大地嬌呼兩聲，跌跌撞撞地順勢向林大哥的身上靠疇昔　。

我與畫舫之上幾位女子皆驚撥出聲，不知涼辭又該如何接招，清算這份殘局。

就在我還在為此伎倆震驚時，那酒壺在半空中竟然碎裂開來，酒花向著四周飛濺。

小二揚聲喊道：“走嘞！”船伕利落地解了纜繩，畫舫便搖搖擺晃地離了閣樓。

涼辭陰陽怪氣隧道：“真不懂憐香惜玉。”

我正欲開口扣問，還要等甚麼人，就聽到環佩叮咚，一片鶯聲笑語。抬眼一看，有四五位花枝招展的女人，著羅裙紗衣，手裡執了豎笛玉簫或是度量琵琶，一起嬌笑著正嫋嫋娜娜地翩但是至，曲線小巧，若隱若現。

我內心就感覺父親荒唐，既然讓我來作陪，怎地又叫了這些脂粉女人來，如果純真地彈曲吹打，添個雅興倒也罷了，一看她們那穿戴打扮，就曉得必定不是端莊謀生的女子。搔首弄姿，汙聲穢語的，我在這裡，豈不難堪。

涼辭此時格外安閒起來，彷彿俄然有了胃口，挑了一口醋魚放在嘴裡，嫌棄地說：“還不及你做的烤魚好吃，怕是代價還貴得離譜，下次再也不被騙了。”

涼辭揚聲道：“完璧歸趙！”一隻象牙箸飛起，穿破手帕，徑直插進那手帕當中，然後向著林大哥的麵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疇昔。

林大哥怒極之下，言辭也格外鋒利起來：“你覺得我不曉得你安的甚麼心機麼？這般卑鄙肮臟的手腕也隻要你能夠想得出來。”

林大哥眯了眸子，身形一晃，便將快速下墜的酒杯撈在手裡，向後抬頭哈腰，手臂前伸，身子卻做了半個扭轉，酒液剛好落進杯中，一滴不剩，顫顫巍巍地幾近淌出來。

林大哥伸脫手，想推開兩人，倒是不知該如何動手，那裡都是肉，滲入著含混的肉香味道。

涼辭並不氣惱，笑吟吟隧道：“林兄孤負了我的一番美意呀，我隻是感覺我與青嫿一起談天說地，唯恐蕭瑟了你，以是忍痛割肉尋了這湖畔最標緻的幾個美嬌娘來陪你喝酒聽曲，倒是吃力不奉迎，平白遭了你們曲解。”

林大哥此次並不再用手接，隻側身避過。那象牙箸與手帕卻在林大哥身後全都變成了粉末，被風飄落進湖裡。

酒杯卻並不是平直沿著一條直線，而是高高拋起，劃過一道美好的弧度，然後即將到林大哥近前時，酒杯與酒卻分離開來，酒杯快速下墜，酒液還是沿著本來的曲線弧度飄灑下來。

我伸手還未接過來，身邊的涼辭已經用手攥了袖口，將我嘴角的酒漬擦拭潔淨，新月白纖塵不染的錦袖上暈染開幾朵紫紅的梅花。

涼辭卻仍舊坐在原地泰然不動，將方纔林大哥遞給我的手帕向上一揚，扭轉著將碎裂的酒壺儘數包裹起來。

涼辭摸了摸鼻子，認命地問：“你林大哥喝花酒的錢我也一併出了，你可對勁？”

我迷惑地看了一眼涼辭，問道：“那些女人如何隻纏著林大哥，不過來把你的嘴堵上呢？”

公然，涼辭當即介麵道：“有如許百媚千嬌的美人相陪，你卻隻讓我喝一夜花酒，如許笨的主張也就隻要你如許木訥吝嗇的白癡才氣想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