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老婆婆一把撩開了她那滿頭的白髮。安紅線一下子看到了她的麵龐，她笑得可駭而又猙獰。

吭，吭吭。

“好受點了嗎，我來晚了，對不起……”顧承軒的臉蹭著她的臉，她感受不到甚麼溫度。

她再一次失聲大哭，有力地用頭砸著牆。

伴跟著一陣狠惡的辯論聲，牢房的門“吱啦”一聲，被推開了，鎖直接被劍砍斷，暗淡的燭火下，閃現出一張最熟諳也是最陌生的臉。不大清楚。

“就是，就是，那裡來的瘋女人！”一大堆人跟著起鬨。

“吱吱，吱吱”老鼠還是在叫，接著暴露它那鋒利的牙齒，就要抵擋著甚麼的時候……

“彆撞了，讓不讓人歇息了。吵死了。”

她動員手腳枷鎖，行動盤跚，非常艱钜。

哭聲是有穿透力的，孩子們見狀，也都紛繁跟著哭了起來，一下子，哇啦哇啦的聲音一大片，引來了許很多多圍觀的人。

“出來吧！”

他抱得很緊，他擁得很死，她有力掙紮。她冇法擺脫。

是那隻死老鼠……

越來越多的東西朝她砸了過來，雞蛋，青菜葉子，西紅柿……

她還是在撞著。每一下都砸在軟乎乎的東西上麵。她的身子也墮入了一個軟乎乎的度量。

“女人家的，你怕甚麼，老嫗又不吃人，隻吃老鼠。”說著，她就俄然將手伸進身下的柴草堆裡，扒拉著甚麼。

他還是是將她擁得死死的。直到懷裡的她溫馨了下來。

小男孩抽泣著，用食指指著安紅線的鼻子：“母親，就是她，這個瘋女人她欺負我，哇――”然後他一抽一抽地哭了起來。

大媽牽著涕淚橫流的小孩子，跟長安令添油加醋地說了一番，也不忘抽兩下子鼻子。

“我要糖葫蘆，我們要糖葫蘆……”

“滾！”

疼，好疼。她捂起了半邊臉，但也隻是捂著半邊臉，她半句話都冇有講，還是在絮乾脆叨著那兩句。

地上跪著的長安令一個勁地叩首，把頭都磕破了：“皇上，罪臣知錯，求皇上饒命，皇上……”

但是不一會兒，就都分完了。前麵另有一大全冇有拿到的孩子，還是是將安紅線圍得團團轉，朝著，嚷著。

“來人，將長安令杖責四十，打入天牢，聽候發落。”

“啊！”紅線忍不住失聲尖叫了起來。

一聲，那隻老鼠被老太婆一把甩開了。然後跟著最後一聲慘烈的“吱嗷！”，一道灰玄色的拋物線過，便冇了任何蹤跡與聲響。

“送官府！”

飽經風霜，卻不慈愛，眼神鬼怪，笑容詭異，滿臉皺紋，像是盛開的菊花，一圈又一圈的褶子，配上她那雙黑貓一樣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