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晏“嗯”了一聲，便不再開口。

“胡文啊，隻怕現在這半晌的安寧也快冇有了。隻是不曉得。你這柄快刀，另有冇有當初的鋒利？倘若刀已生鏽，我就為你尋個處所安度暮年。”柳晏說的雖是問句。語氣卻冇有一絲一毫的迷惑，彷彿曉得胡文將會如何答覆普通。

青紋往外間號召一聲，便自去絞帕子。未幾時，就見綠衣捧了雕花木托盤出去，笑吟吟隧道：“蜜斯可算是起來了，不然這菜都要走了味了。”

她本日勞累了一天，固然心中裝了事情，但畢竟身材還是個剛滿八歲的孩子，那裡架得住如許多的事情。

“懦夫死知己，從您救下小人之日起，小人便立下誓詞，情願畢生跟隨。”胡文安靜隧道。

長安端起碗小口小口地吃起來，她固然餓極，但宿世多年的王妃餬口和厥後的病痛纏身，已經將細嚼慢嚥變成了她骨子裡的東西。

一碟子燉的爛爛的肉絲，一小盤水晶雞片，一碗一品豆腐，並一小碗熱騰騰白瑩瑩的米飯。

他又看了看手中的玄色葫蘆，幾次欲言又止，終是揮了揮手：“你先歸去罷，此事，我自有決計。”

“你是一柄鋒利的刀。現在卻隻能在這柳府內裡當個不管事的管家……”柳晏苦笑一聲：“你還記得你的舊仆人嗎？”

那葫蘆到底是甚麼？

“從老太爺初登宦海至今，已有三十餘年了。”

長安曉得柳明月母女對顏氏和長宗起了歹意，故意要轉移這兩人的重視力。便與阿容通了氣，讓微然去給送簪子。這是長安用心留給柳明月母女的把柄，也是為她們設下的騙局。

長安嘴裡含著茶水，鼓著腮幫子用力兒點頭，她午間冇如何用飯，現在倒是真餓的慌。

“已經這麼久了嗎？”柳晏低聲道：“我記得。當初你來跟從我的時候。我答允過你，最多不過二十年，就還這天下一個承平亂世。讓你安享餘年……。”

“這麼多年了，我萬冇有想到，還會有再見到它的一天……”柳晏走到窗前坐下，兩手撐在膝上，臉上不複昔日的嚴肅與沉著。

長安嚥下嘴裡的飯，搖了點頭：“臨時不消，就讓她在那邊呆著。父親母親現在顧不上她，金鈴金砂不會難堪她，我們此時去要人，反不為美。”

長安笑道：“可不是嘛，這丫頭的心眼多的，你們幾個加起來也比不上。”

胡文返來的時候，已是月上枝頭。書齋的門半掩著，裡頭靜悄悄的，冇有一絲兒動靜。

長安冷靜夾了一片雞片，並不答話。

胡文沉默半晌。笑了起來：“小人等著快刀出鞘的那天已經等了十餘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