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之事本是顏氏一手籌辦的，柳溫明從不操心。便是現在顏氏身子沉重，也隻是靠著桂嬤嬤並瓏香瓏秀協理罷了。他隻顧著埋頭在書房為顏氏腹中的孩子取名字。

“這婢女是你派出去的？”柳溫明見了柳明月，勉強壓抑了肝火，“我這書房除了貼身的小廝和你嫂嫂，旁人一概不準出去。”

按理來講，這孩子如果男人，名字該當由柳晏來取。長安出世之時，樸重柳家翻身，柳溫明哪有空來想名字。不過是柳晏隨口一提，便取了長安這個名字。

翻了一會子書，柳溫明隻感覺暈暈的。他酒量淺，在外頭喝的那兩盞酒上了頭，喚了幾聲“石泉”，冇人來應，他纔想到石泉被打發去了清潭院。

自除夕夜以後，長安都未曾見到柳晏同柳溫明。

“混鬨甚麼！”柳溫明沉著聲音打斷她：“這麼多年了，你還是一樣喜好自作主張。快些把人帶歸去，如果被你嫂子曉得，令她動了胎氣就不好了。”

“砰”的一聲，柳溫明一把打掉那碗，用力一推就把秋水推摔在地上。

柳溫明皺起眉峰：“好了，你不要在理取鬨了。我本日多飲了兩杯，頭髮暈的很。你快把你這婢女帶走，下次再不要隨便讓甚麼不三不四的人出去了。”

此次去賞梅宴必定是要被架空的。

“秋水受命而來，老爺還請用湯。”秋水反而近前一步，雙手捧起那紅底黃字萬壽紋的碗遞到柳溫明的跟前。

長安略略問了兩人家中的環境，青紋也隻是三言兩語地答了。長安曉得青紋的爹孃身子向來不好，前一世就冇熬過這個夏季，一時也冇法開解她，隻能令她先去歇息，又許她待到年節過了便放她回家多呆幾日。

“本該如此，母親的身子比任何東西都來得首要。”長安讚道，又問：“可探聽出甚麼彆的未曾？”

柳明月冷哼一聲：“曉得又如何？她還敢攔著不成，她如果攔著，恰好以善妒之名休了她。我早就說過，她這個渾身銅臭的商戶之女底子攀附不上我們柳府。”

“她們返來以後可去叨擾母親了？”

正說著，被她打收回去看環境的銀環返來了。銀環嘴角眉梢都是笑意：“蜜斯，奴婢去探聽過了，那封家夫人和蜜斯都返來了，就是神采黑得和炭一樣。”

幸虧柳溫明為人暖和端方，又認死理，論起才學來又不能與其父比擬，朝中與他至心交友的人也冇有幾個，凡是十足走個過場就迴轉家門。

銀環點頭：“再冇甚麼首要的了，隻不過是封夫人返來以後把夫人賜下的衣裳都剪碎了，又砸了好些客房中的安排。”

到了傍晚時分，青紋翠羽前後腳地回府了，一返來就給長安存候。

柳明月冇推測柳溫明竟然開口逐人，僵了半晌，複又笑道：“兄長，這婢子是小妹特地送給你的。嫂嫂身材沉重，你也需求小我添茶遞水，紅袖添香不是？我這婢女是我身邊最知冷知熱的一個，給了兄長我也放心。”

回了柳府，令身邊的小廝石泉先去清潭院說一聲，又叮嚀煮一碗醒酒湯來，本身便去了書房。把書房的書翻了個遍，想尋一個稱心對勁的名字。誰曉得是越急越想不到。

過了一會，垂垂有腳步聲傳來，有人給他遞上了一碗醒酒湯。柳溫明迷含混糊地接過，嘴中唸叨了一句“石泉，你返來得真快啊，夫人但是還在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