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道了謝，雙手把碗捧起來，小口小口地抿著。她見到書桌上還放著一本《安國論》，已經翻了幾頁了，顯就是方纔俞子濯所朗讀的。

“舉手之勞，說甚麼謝不謝的。”王氏笑著擺手：“我那兒子啊，十之*已經去前麵的柴房裡頭躲避了。說甚麼男女大防要遵循，就是不肯待在屋裡。”

門內一陣響動，似是有人走動。半晌的工夫後，鐵銷輕動，兩扇木門被翻開了。一個穿著樸實，身形佝僂的婦人持著燭台走了出來。見到玉芽蹲在長安身邊要哭不哭的模樣，柔聲問道：“你們為何哭泣？但是出了甚麼疑問的事？”

長安呲著牙不說話，衝她擺了擺手。玉芽慌了神，手足無措：“可要奴婢去請個大夫來看看？不成不成，不能把蜜斯單獨丟下。”說話間已經有了哭腔。

長安這才把滿身的力量從丁翎容身上挪了下來，問道：“如何？你和韋家二蜜斯聊得鎮靜否？”

玉芽昂首看這婦人，微小的燭火映出她臉上一道道刀刻般的溝壑，兩隻眼睛也已經聳拉下來了，髮絲都包在一條看不出色彩的布巾當中。固然是容顏衰老，但眼中卻透出慈愛之色，比起那位韋夫人來，顯得要樸拙的多，玉芽一下子就生出了靠近之心。

就是這裡了，長安在門前愣住腳步。

長安見丁翎容眼帶笑意，知她已經看破本身是裝的，便衝她眨眨眼表示她不要揭露。

“唉，她是半句話都冇和我說過。”翎容攤攤手：“在琳琅閣碰上的時候我就看出來她性子古怪，冇想到竟孤介到如此境地。你呢，韋雙宜強拉著你走，想必一起上你們聊了很多吧。”

如何才氣進屋見到師兄？長安眸子一轉，扶住玉芽的手，猛地蹲了下來，一個勁地抽氣。玉芽吃了一驚，扶著她靠著牆壁坐下，大聲嚷嚷著：“蜜斯，你如何了？但是腿又疼了？”

玉芽應了，將長安的胳膊搭在肩上，緩緩挪進屋裡。扶她在長凳上做了，又謹慎地把長安的腿搭在凳子上，這才吃緊忙忙地跑出去請大夫了。

“韋家的人就是事多。”丁翎容朝天翻了個白眼，又把眼皮子放下來，眼睛盯住長安的眼睛：“你這又唱的是哪出？好端端的如何又裝起瘸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