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忽惚又過了一個月,春夏瓜代之際,冷暖更易,漫佛門內萬物隆旺,遠山姹紫嫣紅,夏花殘暴,佳木秀而繁蔭,搖弋卻止,倒是一派好氣象。
自那天以後,廉不愁身後就多了一條小尾巴……哦不,是九條,九條小尾巴。常問夏老是讓某隻幾近要成了狗狗的狐狸到我師父那兒的道場上修煉,好早日化成人形。隻是這狐狸底子就與“主動向上”四個字沾不到邊,一天修煉不過兩個時候,便又跑回廉不愁那兒伏著也不怕被討厭。
我們二人坐在圓木桌邊一邊嗑著鹽炒瓜子一邊看戲,一時候彷彿健忘明日以後便要分離的究竟。畫麵中,一人一狐相對而立。
“好了好了,給你還不成麼?”常大寨主為了證明本身比陽春白雪還明淨,刹時讓步交出了八卦鏡。我扯了她一根頭髮啟動八卦鏡,很好,鏡子暗射出我們兩個的影響,實況直播似的,特彆高大上。再是心念一動,將畫麵切去廉不愁那兒,竟不測發明……
廉不愁柳眉微蹙,啟唇道:“你現在功力大損,就是去了也不能做甚麼,又何必……”
“鏡子給你了,我如何辦?路上一點兒興趣都冇有了……”
常問夏一愣,深思了半晌,才道:“你看狐狸的了局,便可知這妖邪權勢並非隻衝著修真各派來。我身為一方大妖,與修真樸重締盟已是世人皆知的事,這一迴天然會成為那方的眾矢之的,凶惡程度不管如何都是要比姬偶然高的。若讓他們發明你我的乾係,隻怕要連累了你,這可非我之所願。”她抬手,悄悄磨搓著我的臉,持續道:“楚盼娘,我要你好好的,我不會讓你冒險,因為誰都不能傷你。”
倒是那理應聰明奸刁的狐狸,臨陣卻傻了,她唇間勾出一抹淺笑,我看著倒是苦澀又牽強:“既如此,便好。我倆也算兩清,想來你該如釋重負了。”
“無需言謝。”廉不愁身板挺得筆挺,她與九尾狐普通身長,此時,正垂著眼試圖鎖住對方的眼睛:“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畢竟,這不過是我欠你的。”欠她的?甚麼意義?我思考著,恍然想起當初在那青樓裡的賭約,九尾狐贏了,廉不愁輸了,當時這狐狸隻說‘不如就當作是你欠我的’,本來廉不愁如許經心極力地救治九尾狐,是為了還賭債?
這動靜很快傳遍了漫佛門高低,次日淩晨,蘇掌門便調集門內眾弟子共商禦敵大事。先是一世人等自告奮勇,再由孟東李一輩自行甄選門下弟子,此次點兵不會是傾巢而出,卻也出動十之有三,可見環境之危急。
我與常問夏兩兩相望,瞳孔裡都赤果果寫著,“我不信”。
“呃……”她的神采已經跳戲了,思疑道:“你要它乾甚麼?”
“嗯?死冇知己的!”我這一急都不抽了,忙道:“我在這兒多無聊,你都不準我冇事兒看看你嗎?”
“我曉得。”九尾狐打斷她的話:“隻是我族中長幼尚身處水深熾熱,我身為狐族首級,怎可棄之不顧?不管如何,我也是要將南邊國土搶返來的,隻是下次重傷,不知你是否還會施以援手?”她抿了抿唇,持續道:“畢竟,我們已經兩清了……”
“我……哼唧……我有一個要求。”我抽搭著,將眼淚抹在她的衣服上,想來眼睛鼻子已經紅得一塌胡塗。
“你隻要用心打妖怪就好了,要甚麼興趣!哎呀常問夏你真是吝嗇爆了,你都偷窺我三年了,借我看一會兒卻不肯……”我斜眼瞟她,丟出重磅炸彈:“是不是在外頭要勾搭小娘子不想給我發明?花胡蝶就是花胡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