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娘子猶自記恨石玉婷戳她的把柄,乾脆把石玉婷曾經的“蠢”主張拿出曬。這兩位是弘皙的親信之人不假,可她這被驢踢了的腦筋也不想想,人家憑甚麼幫她諱飾?
至於紅娘子那點心機,她如何能夠看不出來,但那又如何?滿族女子連擇親都是用馬鞭自選,被她石玉婷相中的保護,還想跑?更莫說另有“人至七十,紅顏不改”的引誘呢,哪族女人也謝毫不了!
可攤主們倒是連怒也不敢有,這位雖是男裝,衣衫下倒是前凸後翹的,一看就曉得是位女公子。禮教當前,哪怕貧民家的閨女也不敢堂而皇之的出門,做如此打扮的,絕對是官宦家的蜜斯,弄不好就是旗人裡的格格。也隻要她們纔會感覺甚麼都新奇,把貧民生存當好玩!
“諸位父老,諸位父老,”人群中的郭琇朝著世人作一個羅圈揖,皂衫長袍,身材肥胖倒是挺胸舉頭,“郭某不過儘了些臣子本分,上不負朝廷,現在與各位父老同為布衣之身,怎堪如此抬愛,鄙人愧領了,愧領了!”說罷又是連輪作揖。
這並不奇特!
“成啊,你現在就去吧!拜訪那瘸子或說是妙玉的舊好,甭管跟誰相談甚歡,隻要抵足而眠一晚,說不定你就真留下了……”
她對石玉婷的豪情是龐大,同是有家不能回的天涯淪落人,少不得一抔憐憫。可憐憫以後不免又有些幸災樂禍,不會作就不會死不是?然既能坦誠相見,辯論也是變相的推心置腹。
“哼!你當我不敢?”石玉婷一怒之下拉開門就往外走,很有幾分懦夫一去不複還的女男人架式。
石玉婷至此,恰中了那句“學好三年,學壞三天”,既然做好孩子老是受欺負,那乾脆就不做了,因為做太小“受”,一旦變身攻方,就會變本加厲。
三步並作兩步出門卻不見人影,冷不丁聽得身後低笑,轉頭倒是一張笑靨如花,少了幾分高貴卻多了幾分炊火氣,親手幫她做的麵具倒是拿在手裡,頓時唬了一跳,咬牙低聲,“石玉婷,你找死啊!”
“行啊!”紅娘子毫不逞強,“老孃臨了一口淬在你臉上,看他們抓誰?……抓了你,然後讓你嫁給弘皙,每天守著,你必定也能曉得胤礽究竟有甚麼詭計咯!”
多眼雜的處所,紅娘子也不再與石玉婷辯論,一身青布長衫,腰身微微佝僂,看上去還真有幾分長隨的架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