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一聲,玻璃瓶在頭頂砸碎,冰冷辛辣的液體順著額頭流進眼睛裡。
幾近長得和她差未幾高的小少年,怯怯的將頭埋入她的頸窩,收攏著雙臂儘是要求的抱住她,聲音哀痛,收回極小聲的哭泣。
“冇事吧,是不是嚇到了?”
他過分亢奮,乃至於在聽到輕微鎖釦開合的聲音時,冇能第一時候反應過來。
“冇事,先帶著你弟弟上去吧,夜裡冷。”尹西彷彿格外善解人意,嗓音也暖和,“你放心,我會幫你經驗陳熠,他這小我就是如許,冇甚麼品德底線,你們也要多謹慎一點,末日裡多的是他如許的人。”
唐念勾著唇,眼底冇有一絲溫度,“那快點,用你的火來燒我啊。”
她聲音生硬,彷彿對陌生人說話,“是我對你太好了,讓你感覺統統人都不會傷害你嗎?冇有任何人是可托的,除了你本身。”
已經進入倒計時狀況的唐念,既陪不了他,也救不了他。
布條下的雙眸已成一片湛藍色。
卻猝不及防被用力推開。
“誰搞我!”
被那雙顫抖的手臂傾身抱住時,唐念心底湧出酸澀綿密的痛感。
到了阿誰時候⋯⋯
“嗯,我找我弟弟。”
“蠢貨。”
轉頭看去,秦嬌背對著她,下頜緊繃,發稍還在滴水,可卻不像洗潔淨的模樣,沾了很多灰塵。
“貓貓?”唐念來回找了幾圈,卻看不見人影。
男人的手握著他的小腿,將他按在草叢上。
連哭都不敢大聲,恐怕她煩。
“聽大哥哥的話,你姐姐會歡暢的。”
頭上額發儘濕,仰著慘白濡濕的一張臉,狼狽擠出笑,想奉迎她。
陳熠無諱飾,收回豬嚎般沙啞的怒叫。
唐念回到車上,疏忽了秦嬌八卦的目光,將男孩放在後排靠椅上。
唐念皺眉問,“你有話想對我說嗎?”
幾次三番,唐念放棄,閉上眼,任由他謹慎翼翼地將五指穿越進她的指縫,又保重的扣住。
流浪貓期呐呐艾地湊疇昔,伸手想要她抱,收回一點軟綿綿的氣音,聲音又細又弱。
回車上,被子翻開,後座上的流浪貓卻不見了。
是嫌死得不敷快嗎?
一遍又一遍的抓她的手,被甩開,就重新伸手握住。
“手給我,握住這裡。”
秦嬌俄然問,“你是不是有東西落在那邊草叢裡了?”
話音剛落,就靈敏地重視到對方握著洗漱器具的手緊了緊。
貓貓委曲地低下頭,悄悄地看著她垂下來的手。
被酒精砸了一身,竟然還敢用火。
他眼睫掛著水珠,布條鬆鬆垮垮的從臉上掉下來,用氣音向她含糊報歉。
不知是誰擦掉了他臉上的汙泥,暴露白淨柔嫩的模樣,清秀的臉頰浮著兩個淺淺的酒窩,似在憂?,又乖又青澀。
對方仍舊沉默。
一棵兩人合抱般細弱的樹後,模糊有一些動靜。
不遠處,戴著眼鏡的斯文男人正對著她悄悄地笑。
難以設想,如果她退出這個遊戲,他單獨一人將要如何度過這個吃人的末日。
“小敬愛,這張臉如何比女人還標緻……”
“……”少年殷紅的唇瓣微微張著,都帶著些潮濕,不安又茫然。
閉上眼睛,看起來像在睡覺。
但是這些都是她傳聞的,究竟上除了剛收支天下的那兩天,唐念從未見過植物進犯人的鮮血,彷彿鬱鬱蔥蔥的樹林除了看上去格外高大,關於末日前並無非常。
“來,大哥哥教你一些很舒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