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這纔好些,飛雪無痕就再也不練了。
蘭如笑:“可不是嗎?蜜斯一貫最愛看大儺舞師逐鬼,年年嚷著當大儺師,都這會子又有熱烈瞧了。”
渭水城街頭巷尾到處可見一群孩童穿戴厚厚的冬衣,邊嘻耍,邊念著:“頭九溫,二九暖,三9、四九凍破臉,五9、六九沿河看柳,七九八九過河洗手,九九歸一九,耕牛各處走。”
梅若看她舞了半天,俄然說:“蜜斯,這雪地是紅色彩的,你做的雪花也是紅色彩的,你又著白衣,梅若隻瞥見一團影子,不曉得你這是舞些甚麼?
晨光有些氣惱:“看你們笑話我,教習姑姑說年下要交作品,你們給我也編一個看看?”
梁府也為過冬做了充沛的籌辦,暖暖的炭盆已送入前廳後院,丫環、小廝等也都穿上了新製的冬衣。梁老爺心胸仁善,目睹渭城有無處可歸的流浪漢、乞丐等,便讓振城、以諾籌辦了棉衣、吃食平分發給世人,渭水城百姓無不獎飾梁老爺是菩薩再生。
以諾安撫說:“不急,不急,漸漸想,我們晨兒定會創個絕品,比《驚鴻飛仙舞》還要好。”
樂坊不能再去了,晨光每日晨起,看雪花翻飛的模樣,非常風趣。
小蓮點頭應下,各自就散去了。
晨光又一起捉著小雪片回府,路過長街,長街卻不因天寒而冷僻,反見熱烈,但見街上擺著各種百般惡神的麵具,紅臉、黃臉、綠臉,多數臉孔猙獰,醜奇特常。
晨光偏著頭想了想,內心有了計算,回身問小販:“可有疫鬼的麵具冇有?”
眾位女人就散了,晨光拖著小蓮的手說:“好姐姐,得了閒來看晨兒,我們一起練舞,纔不孤單……”
以諾在邊上聽了大笑道:“梅若,你是不曉得,你們蜜斯不是練習‘飛雪無痕’麼?
六合蕭瑟,氣候一日比一日酷寒,已有“北風摧樹木,嚴霜結庭蘭”的意境。
過了冬至,天上就零零散星地下起了小雪,飄飄悠悠地拜訪人間。
樂坊教習姑姑對習舞的女人們說:“既是開端下雪了,天寒地凍,樂坊該歇下了,各位女人回家裡,莫要忘了練習,在家各自創練一支舞樂,等三月三回樂坊呈演。”
晨光看了一陣,方想起甚麼,問蘭如:“蘭如,過幾日是不是大儺節驅鬼?”
想了半日,翻箱倒櫃把夏季裡的紅色紗衣找出來,把紗衣用竹條一根根縛上,做成雪花的形狀,開端習練。
小販把一個綠麵燎牙的麵具遞給晨光說:“若女人做大儺師把疫鬼打倒了,疫鬼就會離身,可保安康體健。”
晨光讓蘭如付了錢,歡天喜地回了梁府,按下不表。
小販笑道:“女人,我這兒甚麼麵具都有,你看這是魑、魅、魍、魎,這是惡夢、不祥、蠱鬼,這是疫鬼……。”
這日,晨光披著豔紅的大氅,一起捉著小雪片來到樂坊,頂了滿頭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