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琉瑩無所表示,走出房間。
“將地板重新鋪過,我不想再見到這些肮臟的東西。”江琉瑩聲色俱厲道。
天寶三年。
這一年,江琉瑩剛滿十一歲。
“活捉阿誰女娃娃,我們就是鏡雙宮的仆人了!”隻聽五人中不知誰嚷了一聲,幾情麵感高漲,敏捷掠過湖麵,直指琉瑩而來,而後者卻不急於應戰,隻悄悄撫過一枝楊柳,未幾很多枝乾上被撫去了五片嫩葉。
誰也冇見到她是如何脫手,下一刻,便聽那五人慘叫了一聲,重重摔在了地上,他們手捂著心臟,掙紮了半晌便斷了氣。
這時,自廊間走來另一名青衣女子,青玉見了她,當即向其施禮道:“青嵐姐。”
春日的陽光灑在湖邊,河邊的楊柳隨風搖擺,微風吹過,揚起柳絮紛繁灑灑,多如夏季裡紛飛的雪花,讓人看來覺著目炫瞭亂。
“嗖嗖——”五聲利劍破空之聲傳來,青玉青嵐心中皆是一凜。
“是。”青玉青嵐得了令,當即去尋人。
這世上,最險惡的,莫過於民氣。最崇高的,也是民氣。
“宮主,您……莫不是……”
說罷,她頭也不回地回身拜彆。
“宮主。”
冇有了神功護體,龐大的打擊力使得她刹時便落空了認識……
青玉當即站起家,取下屏風邊置物架上的繡線金絲明黃皮裘,緊跟在琉瑩身後,欲將裘衣為她披上,哪知她卻看也未看她一眼,隻擺了擺手,無聲地回絕。
今後,這世上再冇有鴻蒙寶典,隻要盈月訣。
青玉笑逐顏開,連連點頭。
江琉瑩信步走出寢宮,淩晨的陽光肆意地照在她身上,輕風吹起她絹絲映花袍,柳絮竟無一片感染上她的身子,彷彿在她的周身有一堵透明的牆,無物可靠近。
陽春三月,柳絮飛花,抽新的枝芽映出嫩綠的光芒,不時有絮葉隨風飛舞。淩晨,暖意的微風吹拂著暮雲峰,氛圍中飄著絲絲甜味,統統似是初生,潔淨暖和又帶著幾分香膩的柔嫩。
青嵐點了點頭,道:“宮主練至頂層了?”
偌大的宮殿,溫馨得有些落寞。
原是被那柳葉穿透了心肺。
“武林中人,不過是些小醜。”江琉瑩俄然嘲笑一聲,青嵐青玉聞言皆是一楞,這話似是對她們說又彷彿不是,遂而昂首望向宮主,卻見她素手撫上一枚柳枝。
青嵐喜不自勝,卻不知如何描述現在的表情,末端,隻微微道了句:“鏡雙宮風雲複興,指日可待!”說完,擦了擦眼角的淚。
鏡雙宮曾經人數浩繁,但是顛末十幾年前那一役,死得死,隱居的隱居,到了這一代核心人物隻剩下宮主江琉瑩,宮中也隻要為數未幾的下人以及被關在後院的三兩名犯人。他們因何事被囚,因年代長遠,加上上一輩死的死,散的散,已無從講求。
半月後,江琉瑩燒掉了鴻蒙寶典,獨留下了盈月訣。
“罷了,你起來吧。”江琉瑩沉著臉打斷她,眉宇間披髮著不屬於她這般童顏的人該有的氣質,那一份傲視天下的氣勢,森森然讓人不由背脊發寒。
青玉低低喚了一聲,過了好一陣子,見斜躺在軟塌上的人仍冇有動靜,遂又喚了句:“宮主,該用早膳了。”
二十年前。
她的眼神中略含笑意,彷彿桃花一笑。
待她走後,過了好一陣,紅綾才施施然地撐起家子,朝著她拜彆的方向如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