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杯啊?好,三杯就三杯。”老邱又站起來。“我先醞釀一下情感。”
她出去後,滿屋生香,包廂如同泛動在湖中荷葉之上。
來者不是陌生女子,而是被老邱和瀋陽陽用天文望遠鏡,仔細心細,上高低下,哆顫抖嗦,重新到腳,窺測得一絲不露,體無完膚的茶業店女老闆孟雅。
歌頌畢,孟雅要走,大師讓我去送她。
“哥,從速啊。”瀋陽陽筷子夾著豬蹄子。“吟好了,這豬蹄歸你。”
“好啊。”孟雅拿起酒杯,“我先乾了。”
老邱衝我問道,“大才子,你曉得這詩是誰寫的嗎?”
“坐下吟吧。”劉水說。
“不可,這甚麼呀,這是歌詞。”老邱說。“要吟詩,吟吧,你吟完後,我再吟。”
“聽好了。”老邱慢悠悠地說道,“煙花妓女俏打扮,洞房夜夜換新郎。一雙玉腕千人枕,半點朱唇萬客嘗。”
“美女感覺如何?”老邱問。
孟雅看了我一眼,眼波流轉,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我還要再吟一首。”老邱說。
“該你吟詩了。”瀋陽陽說。“你吟的好,孟雅喝酒,你吟不好,你這大才子喝酒。”
“好。”老邱站起來。
“好,我罰酒一杯。”老邱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孟雅微微一笑,伸出三個手指,“三杯。”
老邱說完,包廂裡一片沉寂。大師看著孟雅。
老邱吟詩時,我滿腦筋都是孟雅在床上,都是她被男人的厚繭粗腳壓著的那雙白嫩小腳,翻來覆去,覆去翻來,我俄然感受身材裡有一輪紅日就要噴薄而出。
孟雅唱得那首,烏溜溜的黑眸子和你的笑容/如何也難健忘你容顏的竄改/
輕飄飄的舊光陰就這麼溜走。或許孟雅是為了這個開奔馳的中年男人唱的。
孟雅本身開門,一手抄著裙襬上了奔馳車,上車時,她嘴角掛著一絲淺笑,然後目光看著火線。
奔馳車很快消逝在車流裡。
她頭插銀簪,上穿著寶藍色中式長袖,斜襟一字盤扣,小立領,衣襬開叉,荷葉袖,蕾絲包邊。白藕玉腕,盈盈玉鐲柔滑。她下身著玄色棉布百褶裙,和婉如依依垂柳。
一隻塑料袋迎著風,飄向酒樓屋頂。
我微微一笑,“你這詩出自李白先生的《宮中行樂詞八首》。
“罰酒三杯,另有兩杯,滿上。”瀋陽陽說。
樓梯彎轉向下,我感覺和孟雅就這麼一向走下去,最好永久也走不到底,也是一件美好的事。
蒼茫茫的天涯路是你的流散/
“不好,不喜好。”孟雅說。
孟雅昂首看了一眼頭頂轉動的電扇,唱道:
“好,那我就吟了,葡萄酒、金叵羅,吳姬十五細馬馱。青黛畫眉紅錦靴,道字不正嬌唱歌。玳瑁筵中懷裡醉,芙蓉帳底奈君何。這也是李太白的詩。”我說。“如何樣?”
如何也難健忘你容顏的竄改。”
她踩著高跟鞋下樓梯時,手抓住了我的胳膊,像一個弱不由風的小女子。
高跟鞋上鑲著一點金,蓮步搖擺,風情百種。
劉水開電視,把麥克風遞給孟雅。
車輪轉動後,男人也冇有看我一眼。但我感覺他在後視鏡裡看了我一眼。
“好好。”郭書記帶頭鼓掌。
世人跟著鼓掌。
“是嗎?那就唱一曲吧。”我說。
轉頭歸去看看時已倉促數年/
“我感覺不好。”老邱說,“吳姬十五細馬馱。青黛畫眉紅錦靴,我們的美女腳上穿得可不是紅棉靴,而是鑲金掛銀,踩石涉雲的高跟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