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胡澤義此人乃是十年寒窗苦讀之輩,又是正統的進士科出身,以是向來孤傲,一貫看不上明經科或者其他路子入仕的同僚。再加上與前任老縣丞張柬之相處的不甚鎮靜,以是,恨屋及烏下,對於現在的縣丞董彥,胡澤義不但看不上,還多多極少有些惡感。
不過想著明天在崔氏酒坊門口的熱誠,他還是心有不甘,弱弱地問道:“東翁,莫非這事兒就這麼放之任之?就任由董彥那廝僭越妄為,白白便宜阿誰不懂端方的崔二郎?”
“咳咳!!!二孃,低調啊~”
“嘁,不走咋滴?難不成他還想腆著大狗臉,留咱家吃晚餐不成?”
“宋溫小肚雞腸,睚眥必報是出了名的,決然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不過嘛~~”
胡澤義此時稍稍停歇了肝火,不過仍舊一臉的陰沉,擺擺手道:“講來便是!”
崔耕嘴角微翹,淡然說道:”我們臨時有董縣丞的牌子鎮著,一時半會兒他也不敢冒昧。不過要想一勞永逸,要麼是宋溫在縣衙失勢,從戶曹吏的位置滾下來,要麼就是此次董縣丞前去長安,順順利利,替我們崔家撈他一個‘禦用貢酒坊’的招牌。屆時,彆說是他一個小小胥吏,便是搬出他身後的胡縣令親至,他也得衡量衡量三分!”
“嗯,董大人徹夜出發,我現在得從速將木蘭春酒裝車送疇昔。”
“啊?”
便宜二媽聽罷,擠開跟前的茂伯,催促道:“從速把釀造好的木蘭春酒給縣丞大人捎疇昔啊,可彆誤了董大人的路程。”
縣衙大門內的西修建群,首為監獄(虎頭門一間,獄神祠一間,吏宿所一間,東號三間,西號四間,東南號二間,西南號一間,西北號一間),監獄後東西廂為倉房、西倉,中為捕廳,捕廳後為內宅。彆的另有庫房、廚房等等。
胡澤義,本年四十五歲,唐高宗顯慶末年的進士,曆任池州石城縣縣丞,建州府諸曹參軍事,泉州府清源縣縣令。入官吏海十數載,雖談不上青雲直上,倒也穩紮穩進。四十五歲的七品縣令,在帝都長安算不得甚麼,但在清源縣絕對算是呼風喚雨,隻手遮天的一地父母官。
噗通!
宋溫道:“既然董彥敢如此目無東翁,那明日何不便派人查封了阿誰崔氏酒坊?一呢,出上心頭這口惡氣;二呢,給崔二郎那廝一個經驗,好教他和全清源縣的商賈們都曉得,誰纔是清源縣這一畝三分地的仆人;最後,也是奉告姓董的,他這個縣丞隻是東翁您的佐官罷了,他雖能允準批條則,但東翁這個一縣之令也能廢了他的條則!”
”嗤……”
“開口!”
“俺滴親孃,這就走了?”
宋溫內心一格登,內心刹時失落,問道:“為何不能查封啊?”
宋溫見著胡澤義起火,心中悄悄竊喜,持續鼓動道:“是啊,據小的所知,不管任何州縣,凡是保舉好酒好米入長安參選貢酒貢米,向來都是一地主政父母官來賣力此事。姓董的之以是敢僭越行此事,不過就是倚仗著他的教員,遠在長安的監察禦史張柬之!東翁,小的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崔耕唔了聲,便叮嚀開初九套車裝貨,不消一會兒,便出了周溪坊。
佈局屬於典範的左文右武,前朝後寢。
胡澤義沉吟一聲,抬開眼皮看了眼宋溫,問道:“你不是說董彥已經裝載著木蘭春酒,出發解纜前去長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