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妾侍所生的次子允懷已經不知何故夭亡了,隻要雍王妃所生的宗子允寧,纔不到十歲,茫茫然地跟著母親下跪接旨。
真宗大怒,立即叫周懷政擬了旨意,待要發放,想了一想,卻又先放下了。
李氏神經質地抱緊著懷中的兒子,彷彿是抓緊拯救的稻草,不斷點頭,不斷地抽泣。周懷政咳嗽一聲道:“聖上有旨,小王子尚小,乏人照顧。宮中賜下四名嬤嬤,並由許王妃就近照顧。夫人能夠放心去了!”
雍王妃李氏在雍王身後,將當日真宗派去雍王府的四名宮女償還宮中,真宗叫了這四名宮女來問話。這四名宮女是當日真宗看望雍王時,見雍王身邊無使女婢候,劉娥獻言特地遣出照顧雍王的。雍王妃李氏為人奇妒非常,在此前府中如有使女敢靠近雍王者,都被她或打或殺的,弄得一個皆無。此四名宮女,是天子所留,又未正式賜於雍王府,雍王妃不敢動她們,卻也冇有好神采給過她們。此時雍王一死,便迫不及待地上表將她們送回宮中了。
晁迥先心中暗歎,雍王妃的罪惡較之當日許王府的張良娣要重,但是所受的懲罰也僅是廢爵出府,較之當年張良娣靈前當場杖殺,當今聖上已經是仁厚很多了。卻就為當今聖上夙來脾氣仁厚,李氏估計弊端,覺得仗著有兒子做護身符萬事皆可,卻不曉得再仁厚的天子,也是逆不得龍鱗的。心中想著,卻也不免幫著周懷政,將李氏半哄勸半逼迫地拉開,押送出府。
此時京中諸事皆是慌亂,隨駕北征的老丞相畢士安與大將李繼隆都因年齡已高,前後病倒。到了八月中旬,先是雍王元份,沉痾不治歸天。
晁迥先在王府經曆的事多,此時看著周懷政入府的架式,大有當年王繼恩入許王元僖府杖殺張良娣氣勢,心中已是冷了半邊。趕緊請出雍王妃與王子,擺下香案接旨。
周懷政麵無神采隧道:“夫人何必難堪我們這些主子,我們也隻是奉旨行事罷了!聖上是最仁厚的人,夫人本身種的因結的果,到此時還誣聖上冤枉了你不成?夫人如有憐子之心,就該早夙起家出府,何必再持續扳連宮中的皇儲、府中的小王爺!”
宮門大開,一隊宮衛飛騎直抵雍王府,周懷政手捧聖旨,昂然直入:“聖旨下,雍王妃李氏接旨!”
李氏如夢初醒,抬開端來收回一聲絕望的呼聲:“不,這不是真的――”她畢竟是將相家世,此時回過神來,早收起昔日的驕橫之氣,忙一把將允寧緊緊抱在懷中,衝周懷政磕下頭來道:“聖上明察,公公當替我辨白,我是叫小人誣告了。我對聖上一片虔誠如何會有謗上的言語,我親生兒子都入宮了我如何會有謀逆之心,我與王爺結髮伉儷幾十年相濡以沫衣不解帶地奉養他啊!千不念萬不念,生母蒙冤叫皇儲今後如何麵對臣子,我兒允寧還小怎能冇有母親顧料啊……”
雍王府的喪事過了頭七,雍王正式下葬以後,文武百官們散去,全部雍王府頓時空了下來。隻要雍王翊善晁迥先帶著雍王府的屬官們,還在摒擋諸項後事。
李氏聽著周懷政朗聲讀著聖旨,彷彿被人當頭一棒打下,頓時化為石像。直到周懷政宣讀完聖旨,還冇回過神來,傻傻地跪在那邊。周懷政催了數聲,見李氏仍然怔怔地,隻得將聖旨交由晁迥先道:“晁大人,日落之前,李氏要遷出雍王府,事情就交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