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準眼中光芒一閃:“周公公,官家說此話,可曾泄漏?”
禦香嫋嫋,延慶殿中靜悄悄地,但聽得劉後的聲音在悄悄地念著奏章……
寇準數次想要單獨麵奏真宗,因劉後在側,冇法實施,早就悄悄請周懷政設法尋覓機遇。當下聞訊大喜,早朝散後,寇準藉端留下來措置公事,過了一會兒,見周懷政公然派人奧妙地來告,本日是玉宸殿設下小宴,劉後帶了太子前去相賀,不在真宗身邊。
寇準點了點頭,周懷政打起簾子,寇準入殿向真宗存候。
劉娥點了點頭:“讓我來吧!”本身走到禦榻邊,輕聲道:“官家,該用藥了。”
“寇相,本日機遇極好!”周懷政抬高了聲音道:“前幾日,官家倚在我腿上時,感喟說唯恐本身一病不起,太子年幼難以在朝。我趁機說,何不以寇相輔政,官家點頭說甚好。寇相本日進內,正可趁熱打鐵,將此事定了下來,太子臨朝,寇相輔政,豈不天下承平。”
真宗因本身年事已大,太子卻還隻要十餘歲,國事難以交托,這些年對太子恨不得撥苗滋長,此聽得寇準獎飾太子,不由地心中甚為歡暢,笑道:“太子公然有措置政事的才氣了嗎?隻怕還得要你們的幫手纔是!”
寇準忙道:“幫手太子,需得剛正的大臣,臣觀丁謂心術不正,錢惟演與他是姻親,此二人斷不敷幫手少主。”
但是就算他這麼謹慎謹慎之至,這個動靜,還是極快地傳到了丁謂的耳中。
彆的另有幾件婚事,如參知政事丁謂之子丁珝,新娶了錢惟演之女,與後家結成姻親等。
每日的奏摺還是發下,自真宗病倒,為了安撫朝政,劉後下旨汲引了一批官員,直言敢諫的魯宗道被提撥上來,八王元儼的王爵重新規複並賜宅第,曾經一樣在澶淵之盟中立下大功的曹操縱被任命為執掌軍政的樞密使,皇後長兄劉美任命為洛苑使等等。
寇準看了看擺佈,俄然跪下道:“官家,國不成一日無君。官家久不上朝,百官心中未免惶惑,民氣難定啊!以臣之見,皇太子已經行過冠禮,這些年來,官家令太子開資善堂議政,東宮有得力官員輔庇,皇太子資質聰明,深得重望,已經有措置政事的才氣,何不在官野抱病期間,下旨令皇太子監國主政呢?”
周懷政低聲道:“寇相放心,我自有分寸。彆的本日機遇甚好,官家剛纔還抱怨說,皇後本身不在,連宮中妃嬪叫走了,就把天子一人扔在這裡,這清楚是對皇後不滿,寇相正可進言。”
劉後坐在禦案後,批閱著一本本的奏摺。東風吹起一縷飛絮,飄飄零蕩地落到桌上。劉後拈騰飛絮,站起來走到窗前,向外看去,但見禦苑中早已經是綠多紅少,楊花柳絮飛揚,本來已經將近暮春了。
真宗沉吟半晌,道:“丁謂奪目無能、錢惟演心機精密,本都是一時良才。何如過於聰明,人君若不能製他,便會為他們所製。皇兒年紀還小,尚不能把握他們。寇準,幫手少主,還得是你與李迪。”
楊億是個謹慎的人,此時獲得寇準的密令,他深知丁謂耳目浩繁,是以送走寇準以後,恍若無事一樣,還是用過晚餐以後,淩晨安息。到了夜深人靜之時,身邊的侍從也早已經退下歇息,楊億悄悄地披衣起床,本身點亮了蠟燭,坐在書桌前,將聖旨擬成。然後比及墨乾,再細心地貼身收好,重新回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