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平平平淡，謝無衣的身軀卻驀地一震！

他下認識地摸了摸臉，嘴角抽了抽，像是想起了甚麼不堪回顧的事情。

斷水莊主的刀快如驚雷，這一脫手天然非同凡響，葉浮生方一撤步避開仗焰，謝無衣人已到了他身邊，一隻筋骨清楚的手扣住他右肩，勁力一吐一沉，迫使他本就有些施不上力的右腿頓時屈了膝。

“多謝。”謝無衣抱著謝離，神采在燭火下顯出幾分可貴的生機來，就連眼眸也耀耀生輝。

楚惜微饒有興趣：“不過甚麼？”

就葉浮生親耳所鑒，他這聲“爹”喊得就跟臣子拜天子一樣慎重，冇聽出多大密切，倒是規端方矩。

“或者說，你也聽了那些江湖傳言，感覺我已經廢了，不配做莊主，不配拿這把刀，要你這麼個小孩子來替我扛起大梁？”

葉浮生眉頭一皺，他有些迷惑，卻甚麼也冇問。

楚惜微：“……”

人如美玉，刀如頑石，玉不成摧，石不成移。

謝無衣天然神采丟臉，葉浮生也冇好到那裡去。

葉浮生看著他，就像看著一支將要燃燒的蠟炬被東風重新助燃，用最後的生命燃燒末路燦爛。

謝無衣這三年來身材不好，這下咳起來抖似篩糠，背脊弓成了一道將斷欲斷的線，恰好又在臨界點漸漸挺了歸去。

他傳聞，這位斷水莊主本名謝瑉。瑉者，玉石也，以此為名，意為君子如玉，但是此人行的是武道，又素仰遠塞軍士之風，慷慨大氣，便自取“無衣”為字。

他臉上赤色儘褪，無認識地退了兩步，手指緊緊摳著那塊玉，喃喃道：“死、死人？”

“莊主亦然，這三式柔招深諳斷水刀法的‘纏’字訣，鄙人望塵莫及。不過……”葉浮生上前一步，“此物乃故交遺贈，還請莊主交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