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何老闆做不到。
所幸另有一小我,脫手更快。
秦蘭裳看得清清楚楚,陸鳴淵為製不為殺,手裡不帶殺氣,本該有些束手束腳,但是他脫手乾脆利落,瞬息間已鎖定敵手佛門,反應、招式無一處不快,更無一處不見功底之深、技法之熟。
江湖傳言“亂雨棋”是一種高絕的暗器伎倆,發揮便如穹空布雨、鋪天蓋地,叫人避無可避。
陸鳴淵不敢忽視,白紙扇直立一擋,一股巨力順之而來,震得虎口一麻。他當即撤手,順勢一個後仰,險險從戟尖下閃過,勁風分裂一縷髮絲,陸鳴淵一腿飛起,踢向戟杆。
狼籍雨珠在這六息之間被陰冷內力凝凍成冰,頃刻時捉隙而入,打在鳴鳳戟上竟然“砰砰砰”連響不斷,彷彿被鋪天蓋地的鐵蓮子打下普通,握戟的手被不竭反震的力道摧折著筋脈。
這片雨幕之下,若遇亂雨棋,何談勝算?
他一語落罷,腳下一蹬,便如離弦之箭射出,白紙扇在手中化為一道烏黑流光,方一站定,便向何老闆連出七下,快如雷霆。
阮非譽卻在這頃刻開口道:“退!”
血這才從洞穿的傷口噴濺出來,落在地上很快與雜草朽土融會在了一起。
陸鳴淵訝然:“秦……”
極輕,極快,也極厲,彷彿萬箭齊發後被無形的力量牽引同步,避無可避地鎖死了他前後退路。
阮非譽彷彿早推測她有這一招,手掌在間不容髮之際生生一頓,變掌為爪,鎖住她手中長劍。秦蘭裳倒是拿得起放得下,當即利落棄劍,昂首與阮非譽目光相接,後者即便心誌過人,也恍忽頃刻。
鳴鳳戟力沉勢大,但是長兵器一旦被近身,就發揮不開。
經脈裡如遭冰封,他再無餘力,膝下一軟,直挺挺地跪了下來。
答覆他的是劈麵一棍。
這一腿他用了八成力道,固然勝利將戟杆踢得往上一抬,右腿也麻了半晌。趁此機遇,陸鳴淵不退反進,白紙扇頂風而展,恰如天刀帶騰飛虹,抹向何老闆麵門。
何老闆眼中風雲劇變,失聲驚呼:“鎖龍槍!”
一枚石子從阮非譽手中電射而出,以非常刁鑽的角度穿過霸道剛烈的勁風,後發先至,從何老闆持戟的手臂上穿了疇昔!
陸鳴淵冇見過如許的棍法,或者說……這底子不是棍法!
亂雨棋是暗器伎倆,也是一種暗器,不但能用常見的針、釘、石等暗器,還能化水為針,徹骨而入。
這一戟來得太快,阮非譽身材一晃,戟尖擦著他的身材掠過,橫貫胸膛,撕破衣物,割開了一道血痕!
秦蘭裳本身曉得斤兩,她那點微末道行不比自家小叔,攝魂大法對南儒不起甚麼感化,頂多隻能讓他恍上這麼一息不到。是以,就在這半晌之間,秦蘭裳一手奪了何老闆手中鳴鳳戟,一腳抬起使出了吃奶力量,把本就冇跪穩的人給踹了開去。
她看得咋舌,心道:“這書白癡看來並不是白比我多吃八年米飯的。”
他換了隻手拎著鳴鳳戟,對阮非譽道:“阮相脫手,公然非同凡響。這,是‘亂雨棋’?”
“鳴淵,退下。”阮非譽按住陸鳴淵,對秦蘭裳微微一笑,“秦蜜斯,這是何意?”
阮非譽腳下未動,上身一晃,避開她這一棍,枯瘦的左手如長蛇纏上,就要絞下她手中長棍。
他攏起的左手攤開,是剛纔戰時用雨水凝出的五塊薄冰,隻要指甲蓋大小,也隻要指甲那樣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