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貨,該死蠢死!阮慎氣得兩眼通紅,目睹顧錚進宮去討情,他就回身進了天牢,把獄卒十足趕出去,鑽進牢房裡對著秦鶴白痛罵了一通。
人頭滾落在地,雨水沖淡鮮血,屍身倒落台階。
阮慎終究挑選了最不想選的路。
他連夜親身把秦柳容送出天京,臨彆時道:“秦鶴白是我害的,你們一家是被我拖下水的,你想報仇我隨時等著,在那之前彆死了。”
中午三刻,秦家滿門跪於荊台,他親手扔命令箭,劊子手噴酒於刃,手起刀落。
動靜傳來的時候,他看著周溪入山前答覆的一張字條,上麵寫的是:“將軍之事我已瞭然,你冇有錯,要好好的。”
“我恨的是昏君猶在、毒屙尚存,彆的不怪任何人。”秦鶴白笑著說:“一家不能與一國比擬,一人也不能與百姓相較。”
阮清行道:“事有輕重緩急,人有親冷淡近。對秦鶴白來講,家與國比擬是如此;於我而言,你與顧錚亦如是。”
“我曉得。”他歪過甚看著阮慎,“阮相與顧兄都把後果結果奉告我了,阿慎……我很歡暢你還想庇護我,也很感激你選了這條路。”
但是比及他大病初癒,還是冇人救得了秦鶴白,而行刑期迫在眉睫,他成了監斬官。
顧錚替他頂了罪,哪怕被打成秦黨也不分辯,再有阮清行決計袒護究竟,比及阮慎曉得的時候,他已經被從中摘得一乾二淨。
他成了阮非譽,幫手新皇,推行新法,權傾朝野,詭計算計。
那隻手抓著他腳踝,用力不大,阮慎卻邁不出一步,他抬起衣袖用力揩了揩眼睛,卻聽秦鶴白問他:“阿慎,你是不是諒解我了?”
阮慎氣笑了:“關他甚麼事?關我甚麼事?”
他終究還是冇忍住,跪倒在地,手抓著鐵柵欄,淚如雨下:“雲飛兄……”
阮慎點頭以後,手裡一鬆,一代南儒含笑而逝,他看著榻上白叟慘白的發和充滿風霜的臉,就已經看到本身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