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得周景夕微皺眉,她抬眼,視野莫名地在他如玉的麵龐上審度,“廠公彷彿話中有話。”
“談何輕易啊。”他拿巾櫛掩口咳嗽了幾聲,待緩過來,便掖了袖子朝她比了個請的手勢,周景夕便兀自提步朝廠督府的大門。他不疾不徐跟在中間,腳步聲輕淺,道,“顧安是兩朝重臣,先帝在時便任高職,顧氏在大燕盤根錯節了百年,那裡是說動就能動的。”
他眼角微挑,朝她一微微,苗條的指尖極遲緩地撩起她的發,神采含混,“臣要甚麼,殿下真不清楚?”
“嗯……”周景夕吃痛,與此同時,他微涼的指尖順著她的臉頰緩緩滑下去,拂過脖頸,鎖骨,最後曲起食指,勾過狠惡起伏的胸口。她喉嚨深處收回一聲低吟,隨之,他的右手分開了她的胸口,轉而探入了裙下。
她頗不安閒地咬唇,兩手無認識地揪扯著衣襬。藺長澤將她的小行動一分不落地支出眼底,眼底模糊浮上一絲笑意。雖為皇女,倒是他一手帶大的孩子,他對她的體味深切骨髓,她的任何心機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她的唇近在天涯,顫抖如風中的紅花,妖嬈得教人移不開眼。他眸子微垂,悄悄捏著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臉,緩緩低下了頭。
“開口!”不待他說完,周景夕大聲斷喝,彷彿被燒了尾巴的貓。手上用力將他推開,她側身退幾步,摸了摸脖子垂眼一看,公然,此民氣裡八成兒是有甚麼弊端,每次都要將她咬得流血!
“……”周景夕半眯了眼,直覺奉告她,此人彆有所指。因道:“你想說甚麼。”
周景夕身形一頓,回眸,卻見夜色中行來數人,清一色的錦衣玄服,是西廠的廠衛。背後跟著輛馬車,達達的馬蹄踏碎靜夜。
四周陰沉可怖,她也不籌算多留了,複獨自朝將軍府走。恰此時,一陣咕嚕嚕的車輪聲卻從遠處傳來了。
暗淡一片的六合,宅門前掛著大紅宮燈,火光模糊綽綽照亮他的半張臉。他展開眼,眸子中映入點點亮色,旖旎勾人靈魂。她的唇脂花了,亂糟糟地糊在嘴角,他食指挑起她的下頷,她狠惡地喘氣,目光死死地瞪著他,隻見藺長澤拿食指蘸了她暈花在嘴角的唇脂,伸出舌尖,悄悄舔了舔。
“臣說了,殿下的統統心願臣都會幫殿下達成。”他薄唇微揚挑起個淡笑,眼底光波明滅,“有臣在,殿下不必作出任何捐軀。”
“世上的很多事,實在不是人的眼睛決定的――”他的眸中像有繁星燦爛,“而是民氣決定的。”
四目交代,胸口的跳動刹時失序,一聲聲,一陣陣,彷彿擂鼓高文震天響。一種極其古怪的滋味從心房的位置滿盈開,以摧枯拉朽之勢侵透了四肢百骸。
對上那雙眼睛,幽黯得像兩潭泉,魔怔似的,教人移不開眸子。他是個城府極深的人,向來陰冷淩厲,她跟在他身邊長大,共同度過七年工夫,卻從未見過廠督如許的眼神。
“左膀右臂?”她半眯起眼,“你是說,要從諍國公動手?”
“……”周景夕的眸子驀地驚瞪,用力抓住在她裙下殘虐的大掌,氣味不穩道,“幾次三番逗弄我,好玩兒麼?藺長澤,你究竟想乾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