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然再次逼真地感遭到他的可駭。
“咦?”小少主怔了怔,小手撓著腦門兒,包子臉上木呆呆的,“但是我傳聞府裡要辦喪事啊,新娘子不是你麼?”
周景夕不耐地擺手,紅唇裡不情不肯地擠出幾個字:“那是嫁給你二郎小叔。”
他低頭,薄唇悄悄印上她的脖子,她一僵,渾身高低都號令著順從,兩手抬起來試圖抵擋,卻被他用力反剪到身後。
他說這話,在她聽來是荒誕絕倫的。女皇不但是一國之君,更是生養她的人,莫非就因為陛下將她忘記在邊關五年,她便應當為了一己私慾不管女皇的安危麼?臣不成以愚忠,可為人後代,莫非有任何來由能夠棄母親於不顧麼?
小包子臉抬開端來看了她一眼,複又垂下頭,似是在躊躇。半晌後他才扭扭捏捏地開口,月色下的小臉出現兩抹詭異的赤紅,“我前幾天做錯了事,督主罰我在黑屋子裡思過,我偷偷溜出來透透氣,過會兒還得持續去思過呢。”
小少主白生生的小臉在月色下瑩瑩生光,他一嗤,看她的眼神竟然很鄙薄,奶聲奶氣道:“冇吃過豬肉,還冇見過豬跑麼?”
“當然。”
“你曉得就好!”五公主眼中驀地一亮,抄起右手用力在廠督肩膀上拍了一把,一對杏仁兒大眼閃閃發光,坐在他身上抱著他的脖子侃侃而談,“哎,我傳聞那窯子裡的小倌兒長得賊斑斕,此中一個花魁名為青更,傳言這青更公子,那是麵如桃花酥胸撩人……”
“那……好吧。”小少主很高興,咧開小嘴咯咯笑起來,小手拉著周景夕往暗室的方向走,彷彿又想起了甚麼,複提示她道,“暗室裡有些嚇人,你如果驚駭,就躲我前麵。”
“誰吹牛了?”小包子臉不滿地咕噥,氣呼呼道,“雲霜姐姐說了,雲雪姐姐喜好督主,我見雲雪姐姐跑了……”說著一頓,驀地回過神來,包子臉上一副痛心疾首不成思議的神情:“你竟然拐著彎兒說雲雪姐姐是豬!”
他的唇移開,轉而伸出雙臂擁抱她,摟進懷裡來,苗條的臂膀用儘儘力。她一滯,毫無防備被歸入他懷中,雙手訥訥地垂在身側,彷彿還冇有回過神。
藺長澤聽了扯唇,麵上綻放一抹挖苦的笑容。
嗬!這倒是希奇。公主發笑,彎下腰朝小少主欺近幾分,一副吊兒郎當的神態,“我說你這小包子臉不得了啊,屁點兒大的年紀,曉得甚麼是喜好麼?”
這段光陰以來,他的樸拙以待,讓她幾近忘記了西廠督主是一個多麼心狠手辣的人。他一貫下得一手好棋,為達目標不擇手腕,統統的人與事在他看來,都是隨時能夠捐軀捨棄的棋子。
周景夕瞠目結舌,下一瞬反應了過來,趕緊腰上使力翻身落了地。她大為煩惱,回顧正要發作,房門卻“砰”的一聲用力甩上了。與此同時,督主清寒端凝的嗓音隔著一扇門板傳了出來,道,“明日要入宮量體裁衣,還要同玄機門的禦司商討查案一事,殿下早些回府歇著吧。”
聞言,藺長澤手上的行動稍頓,打量她,清漠的眼中透出幾分切磋的神采,“阿滿,她不過是一個能將你置於邊關,整整五年不聞不問的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