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夕點頭,“我不曉得,這些都隻是我的猜想,就怕母親受人調撥……”邊說邊撩開窗簾朝外張望,船泊岸了,早有挎刀的錦衣衛在船埠兩道築起人牆,人牆內則是宮中派來迎大將軍回宮的朝廷重臣,一個個高冠華服穿戴昌大。
彷彿是發覺到了她的眼神,那名著斑斕宮裝的女人也看向了她。目光交集,冇有言語卻相互都心照不宣。那女人先是一愣,認出她是誰後頓時紅了雙眼,略微慘白的唇高低開合,無聲說了兩個字:阿滿。
自從上回公主去找過廠督,二人之間便到處透著不對勁。公主氣得悶頭大哭了半天,她看在眼裡急在內心,可又不敢問,隻好聽著公主把藺家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船上的日子有些度日如年,因為相鄰而居,昂首不見低頭見,為了製止和西廠的督主產生任何交集,五公主乃至到了足不出戶的地步。
站在最火線的廠督最早垂了眸子,他躬身揖手,沉聲道:“恭迎五公主回京,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人們竊保私語,看看釘子似的錦衣衛,再看看那些戴高帽的大官,心頭模糊明白過來,今兒是個大日子。
魏副將蹙眉,取過甚盔替她戴上,癟嘴道,“殿下如何又膈應我,我又說錯甚麼話了?如何就是缺心眼兒了?”
五公主是軍中摸爬滾打了數年的人,加上自幼習武,身材的複原速率也非平常女子所能比。在大船上顛蕩了幾日,在公主差未幾病癒的第二天,窗外的水浪聲終究被愈漸喧鬨的人聲所淹冇。
周景夕鼻頭一酸,險險就要流下淚來,但是她咬牙忍住了。周景瑜站在人群中望著她,雙眸模糊赤紅,不言不語,隻是朝她微微點了點頭。
魏芙道,“聖旨裡說,是因為陛下壽誕將近,加上思念將軍,以是……”
她勾了勾唇,伸開雙臂任魏芙替本身穿上明光甲,口裡笑道,“你這丫頭甚麼都好,就是缺了些心眼兒。”
周遭頃刻鴉雀無聲。
副將道,“公首要先進宮麵聖,桑珠是外族麵孔,帶在身邊恐怕有些不當,部屬已經安排人先將她送進都城的將軍府了。”她一麵說著,視野卻驀地在人群中頓住了,驚呼道,“殿下您瞧,那人是誰?”
隔得太遠看不清臉,她蹙眉,是時屋彆傳來秦公公的聲音,恭謹道,“殿下,到都城船埠了,督主讓主子來請您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