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然一笑,蘭禦謖複將手上油又傾倒下去,之前義淨昏倒,眼睛是閉著,隻傷到了眼皮,這一次,義淨覺得甩出引誘,正滿心等候地眯著眼等著帝王救他出這個地牢,誰知一股灼燒的油如一條水線般精確地灌進了他的眼裡,義淨疼得嘶聲慘叫,耐何四腳冇法轉動,冇法擦拭眼眶中的灼痛。他曉得,這一隻眼睛是鐵定保不住了。
正憤怒間,頭上又傳來帝王不耐的冰冷敲擊之聲,“就這些了?”
義淨閉著眼,詳細地將那日所見一點一滴地說出,看到甚麼人,見到甚麼物,乃至聽到甚麼,都說得一清二楚。
世人散後,蘭禦謖一掌擊向暗門,地上的青石板複裂開,蘭禦謖隔著牢門冷冷瞧向地牢下阿誰身軀,冷然一笑,闊步走了出來,他冷冷俯視著半晌後,走到牆邊,取下一盞油燈,緩緩踱回,如傲視螻蟻般看著直挺挺昏倒疇昔的義淨,將手中的油燈緩緩傾倒而下。
蘭禦謖步出死牢時,已是中午過後,抬首間,眼睛被刺痛一了一下,他微微地舉起手擋了擋夏季的炎陽。
一旁服侍的趙公公忙上前為帝王撐起了護傘。
義淨感到一陣清楚的龍誕氣味傳來,內心閃過一陣腐敗,神采微微一變,不知不覺放輕放緩了聲音,“地窖中彷彿有四小我,一個是中年的婦人,瞧衣裳彷彿是富朱紫家的夫人,一個是五十多歲的嬤嬤,穿一件麵子的主子的衣裳,一個就是沈二蜜斯,模樣象是貧僧三年前所見的模樣,好象還瘦一些,另一個是孩子,兩三歲的模樣,亦是蘭眸。隻是一閃而過,貧僧想多看一眼時,那沈二蜜斯彷彿不肯多想,就跳過了……”
蘭禦謖見義淨連掙紮的力量也冇有,眸中灌滿鄙夷,“義淨,你想坐上朕的龍位,還要看看你有冇有這個命!”
眾官員禁著一身的盜汗,忙起家倉促昂首跟從著帝王的身影。
義淨張著口喘氣半晌,忍過那眼角的那熾熱的痛緩緩疇昔後,方開口“皇上,貧僧有娘孃的下落,不知皇上……有冇有興趣……”
義淨吃緊地喘了幾聲,壓下胸臆中的仇恨,思忖半晌後道,神采凝重了很多,“貧僧還看到了沈家二蜜斯宿世中死在了一個地窖之上!”
那滾熱的油水澆在義淨的眼角,痛得義淨一聲慘叫,被痛醒了過來,他徒勞有力地掙紮著,眯開另一邊的眼睛,看著上方的亮光處,一身黑袍的帝王蘭禦謖,他疼得嗟歎出聲,“皇上,救救貧僧……”
上方複傳來蘭禦謖冷得毫無溫度的聲音,“彆跟朕談前提,朕想曉得甚麼,大師內心稀有!”
蘭禦謖凝神諦聽,幾次詰問,幾次考慮後,俄然眉峰一擰,唇角隨之又淺淺翹起,緩緩之間,目光魅然,聲如冰霜,“義淨,你也算是個得道高僧,如此等閒地上了一個毛頭丫頭的當,尚不自知?”
“微臣叩見皇上!”刑檢司的眾大臣齊齊下跪。
可惜他滿身高低冇法轉動,眸光又探到帝王毫無粉飾的不屑時,隻恨不得靈魂當即成仙飛昇,找到沈千染將她碎屍萬段。
“笨拙!”蘭禦謖低首冷冷俯視著義淨,眼尾一撩,嗤之以鼻,“朕問你,既是外族小鎮,那沈越山如何能與小商販自在問價?難不成在千裡以外的外族也被我西淩所異化?說一口西淩腔?另有寧常安,竟然連麵巾也不戴在街上行走,路上行人竟能視若無睹?”寧常安的仙顏百年也難出一個,若不戴麵紗行至大街,必引發蜂湧堵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