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好幾次看她鬼鬼祟祟找廚房的另一個姐妹，總在嘀嘀咕咕的，好生奇特！”

長史進了閣房想跟慕容衝陳述此事，但慕容衝仍在看書，神情專注，長史上前給他換了茶盞，他連頭都冇抬，他的手上拿了筆，筆鋒上的墨蹭到了臉上，他竟冇有知覺，仍細細地在竹簡上做了簽註，長史伸頭去看，是一本很陳腐的《平陽誌》，竹繩還散開了很多，內裡的筆墨古言拗口，艱晦難懂，長史隻粗粗識得幾個字，慕容衝卻看得津津有味，長史內心感慨，說真的天王苻堅對小主子的確是好，隻要慕容衝想要的，或是想要做的，冇有不準的。

長史聽了發笑，捂嘴說：“我的小爺哎，這‘紅臨’聽起來還像一回事，這‘粉汾’？算甚麼意義？”

長史笑了，說：“爺這幾日看《平陽誌》可看瘋了，這些縣名一個一個呆板硬氣，取在奴婢身上如何成，叫起來也拗口不是？”

“如何就拗口了？直接用地名做名天然是拗口，把地名拆開來用，比如這‘臨汾’二字拆了，連碧和綺綠兩個丫頭的名裡都有色彩，加起來恰好‘碧綠’，這兩個就‘粉紅’好了，不如一個叫‘紅臨’，另一個叫‘粉汾’！”

長史應下，叫人去貼榜，餘下的時候慕容衝就在看《平陽誌》，還做了很多條記。

這些孤兒有一大半是女孩兒，也跟著學拳腳工夫，長史皺眉說成秋院的女孩子們就不消學拳腳了，學些針線之類的，慕容衝說：“你懂甚麼？男人既能做女子的事，女子也能做男人的事，說不定哪一日便會有奇效！”

“是，是要造反！”長史說，不動聲色看她一眼。

連碧歎道：“用不著奇特，爺是大燕的中山王，如此身份能做甚麼？奴婢也是大燕鮮卑人，心向故鄉，奴婢隻盼著爺早日成事，我們便能夠歸去了！”

日子過得緩慢，長史著人尋了些技擊的徒弟來，慕容衝就會丟下書考查一下這些徒弟的工夫，竟然冇有對勁的，隻勉強留下一個徒弟傳授成秋院的孩子們學些拳腳。

長史尋了十幾套《平陽誌》來，平陽是大郡，他把前朝的當朝的《平陽誌》都尋了來，大多是竹簡，沉重得不得了，叫幾人抬出去的，另有幾本是帛書，慕容衝非常歡樂，每日在閣房埋頭看書。除了看書，他還叫長盛把府衙的公文來返來看，乏了就練劍和騎射，日子過得倉猝以充分，他的麵上多了幾分安閒與自傲。

長史坐在頓時看著慕容衝，俄然熱淚盈眶，想通了，他從藐視著大的小主子終究想通了，他會有一番作為的！

長史略一想，俄然明白了，歡樂道：“恰是呢，凰哥兒早該如此了，日日躲著不是事，隻拿出當年做大司馬批示兵馬的乾勁……大有可為！大有可為！我們輕悄悄有所籌辦，機會一到……”

“你不說，誰曉得？”長史留意看她的神情。

連碧與綺綠進收支出端茶送水，看到慕容衝總沉浸在《平陽誌》內裡，因而問長史：“我們爺看的甚麼書？這般入迷？”

慕容衝抬開端來緩緩地說：“平陽郡，東臨雷霍，西控河汾，南通秦蜀，北達幽並，自古以來都是兵家必爭之地，真真是個好處所呀，平陽郡共有十二個縣，臨汾、洪洞、襄陵、汾城、曲沃……”

“孫子兵法！”長史說。

小主子的心仍在《平陽誌》裡不能自拔，長史急了道：“我的小爺哎，不是叫爺跟主子背平陽誌有幾個縣，是叫你給奴婢們起個名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