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氏說著悲處，還伸指按按眼角，一邊就往秦鐵柱臉上瞟，公然見得秦鐵柱蹙起濃眉，內心頭不由悄悄對勁。

兄弟幾個也來問過，又歸去各忙各。

甘氏用力將喉頭裡那點熱浪嚥下，吸吸鼻子，擠出一個歉意笑容，“娘實睡得沉了，有些晚……”

甘氏就聲謝過。

秦鐵柱臉瞬時黑了半邊，作勢清了清嗓子，便往桌邊去。

可現想來卻有些奇特。連秦鐵柱與外公乾係，也不過是順口一問，讓甘氏代為祭拜，而馮先生倒是年年不落，籌辦酒菜親身上山，應當老是有些友情。可外公長年閉門不出，又與馮先生如何來友情？

酒菜裝了兩籃子放灶邊，顯文熬早餐粥，樂文擺碗筷，守文則捧著書守灶邊，時不時抬手撥撥火。

過了一會兒，身邊甘氏起家點燈，悉悉索索開端穿衣裳。

如許想來，是不是也得感激上世趙翦瑜？鳳翎擱了筆，閤眼躺炕上，不無解嘲想。當初為了討他歡樂而學書畫，冇想到現倒全都派上了用處。

這催促實在現胡想重擔天然就落了宗子秦鐵柱身上。

“本來麼，”羅氏不平氣動動嘴唇，給秦天江使了個眼色才硬生生將話吞回肚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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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甘氏應了一聲，神采微微紅了一瞬，即點頭道，“馮先生真是故意，年年都不忘。”

秦老太爺曾是鎮上大戶人家家奴，好輕易捨命救了仆人家獨子，保住了仆人家香火，這才得了幾畝田加自在身，從而後代也有了招考資格。

這麼說來，馮先生現在也不過將近不惑，果然比那渣爹強了不是一點半點，鳳翎心頭關於馮先生春秋疑問處理同時趁便鄙夷了渣爹一下。

“馮先生也熟諳外公麼？”鳳翎仰起臉，有些獵奇問甘氏。她宿世影象裡，往年祭奠彷彿是總會遇見馮先生，她冇感覺那裡不對。

母女倆稍稍拾掇了一下往廚房去，顯文兄弟三人己經廚房忙了好一陣子兒。

羅氏不由翻了個白眼，從鼻子裡擠出一聲低哼，彷彿是自言自語，又剛巧能被大師都聞聲，“真是好命……又不是多遠路，至於麼？”

甘氏大抵是白日累著了，夜裡睡得沉，對鳳翎夜裡事情竟然全無發覺。

顯文守文跟著點頭，不由笑出聲來。雖說這類日子本該是懷想先人，記念亡者，可兄弟幾個誰表情也沉重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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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氏摸摸她發頂，點頭笑笑，“我還像你這麼大時候，就熟諳馮先生了。當時他剛來村裡，也不過是二十幾歲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