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最是細心靈敏，很快便發覺出了顧莞寧的非常：“蜜斯，你這麼看著奴婢做甚麼？是不是手上的藥膏讓蜜斯不舒暢了？”

幾個丫環裡，她最信賴的是忠心耿耿的琳琅，最正視的是辦事利索的小巧，最喜好的是活潑可兒的珍珠。嘴皮子聰明的瓔珞和奪目精乾的琉璃也比沉默少言的珊瑚討喜的多。

當年，為了引開窮追不捨的追兵，珊瑚穿上了她的衣裙，又特地戴上了帷帽。長長的麵紗諱飾住了珊瑚略顯平淡的臉龐，看著和她愈發肖似。

……

最後一句，說的輕描淡寫。

這是她最後一次為沈氏動容。

廣大的木桶裡，熱水冒著騰騰的熱氣，上麵飄著些花瓣，披髮著淡淡的香氣。

“奴婢再冇用，起碼還能聽蜜斯說些內心話吧！奴婢求求你了，你展開眼，和奴婢說說話好不好？”

不過，珊瑚是身形和她最類似的一個。從背影看，幾近和她普通無二。

年青的珊瑚，卻死在亂箭下，連屍首也冇能搶返來。

顧莞寧定定神，展顏笑道：“這倒冇有。這藥膏清冷溫馨的很。我剛纔是在想彆的事。”

燭火搖擺，顧莞寧明豔的臉龐冇了多少赤色，顯得非常的慘白。

這些日子，顧莞寧每天多花半個時候練武射箭。身邊的幾個丫環擔憂她的手粗糙磨傷，每天想儘了體例替她保養。

沈氏覺得她這是應下了，內心愈發歡暢，拉著顧莞寧的手，殷切地說了很多話。

琳琅聽的一陣酸楚：“蜜斯……”

琳琅哭的抽抽泣噎，顧莞寧隻得張口解釋了幾句：“好琳琅，我曉得你在心疼我。我剛纔內心確切有些不是滋味。不過，我現在已經想通了。在乎心疼我的人這麼多，少了她一個也不算甚麼。我有你們就充足了！”

珊瑚引開了追兵，她逃得生天。

“從明天起，我就當本身是冇有親孃的人。”

沐浴後，琉璃捧來了潔淨柔嫩的紅色中衣，服侍她換上。瓔珞用潔淨的毛巾為她絞乾髮絲，再抹上香氣淡雅的茉莉頭油。

當琳琅看清顧莞寧眼中明滅的水光時，不由得嚇了一跳，吃緊地走上前來：“蜜斯，你這是如何了？是不是夫人又怒斥你了？”

顧莞寧用力地閉上眼，將眼中轉動的淚水嚥了歸去。

夫人是蜜斯的親孃，卻對蜜斯冷酷至此。蜜斯口中不說，內心不知是多麼的絕望。明天早晨，夫人特地來找蜜斯，想也曉得又是為了阿誰沈青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