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父親獨住在偏僻的院子裡,父親腿腳不便,性子又沉默少言,極少出門,和族人的來往也未幾。
前麵就是定北侯府了。
聽聞姑姑有一個小她一歲的表妹,另有一個七歲的表弟。不知是否好相處……
當父親和她說要到都城來投奔姑姑的時候,她當時就懵了。長那麼大,她連西都城都冇出過,都城的繁華富庶,對她來講遙不成及。
顧謹言再聰明,到底還是個孩子。看著母親和姐姐言歸於好,格外歡暢:“母親說的是,我剛纔乍然見到姐姐,也感覺姐姐本日分外都雅。”
她身上穿的是本年新做的極新衣裙,用上好的細棉布做的。頭上也特地戴了一支金釵,手腕上套了一對成色還算過得去的玉鐲。
顧謹言眼睛一亮,不等沈氏有甚麼反應,立即回身迎了出去。很快,便滿臉歡容地拉著顧莞寧的手走了出去:“母親,姐姐來了。”
在西京住的好好的,如何會俄然就要去都城呢?
就在現在,大丫環碧容恭敬地來稟報:“夫人,蜜斯來了。”
姑姑脾氣脾氣如何?
沈家人常日閒談,也極少提起遠嫁的沈氏。
總算把場麵圓了疇昔。
怪不得姐姐這些日子內心不痛快……
沈氏按捺住心頭的火氣,略一打量。這一看,柳眉又蹙了起來。
更奇特的是,分開西京投奔都城的姑姑這等大事,父親誰也冇奉告。暗中清算了行李,趁著天冇亮就帶她分開了。
她問啟事,父親隻說:“你本年十四了,很快就該說親了。有你姑姑在,必然會為你說一門好婚事。”
大抵味好久以後,纔會有人發覺到他們父女分開了吧!
幸虧來日方長,她能夠漸漸策劃。
高大神情的駿馬拉著寬廣的車廂,車廂裡鋪著柔嫩潔白的毛毯,內裡桌椅爐具茶具樣樣精美。拉開車裡的暗格,暗格裡放著果脯肉乾蜜餞之類的零食,另有些紀行之類的雜書。
他走上前,悄悄扯了扯沈氏的衣袖,清澈敞亮的眼睛中帶著哀告:“母親,你彆生姐姐氣了。她來的遲些,必定是被甚麼事擔擱住了……”
祖母滿心希冀著顧謹言將來子承父業,撐起定北侯府。一旦曉得了這麼多年來心疼的孫子,底子不是顧湛的血脈,年老的祖母會是多麼悲傷難過?
會不會嫌棄遠道來投奔的親戚?
本日顧莞寧決計經心打扮了一番。
隔壁是禮部羅尚書的宅子。國子監祭酒兼太傅林大人的府邸,吏部侍郎崔大人的宅院,內閣大學士傅閣老的住處,也都在四周。
住在這裡的,都是大秦朝最頂尖的官宦世家。
之前是沈氏冷淡顧莞寧。
宿世祖母就是因為傷神過分病逝,這一世,毫不能再重蹈覆轍。
顧莞寧冇有戳穿言不由衷的沈氏,抿唇笑了一笑。
話說的好聽,眼中的不滿也諱飾的嚴嚴實實。
顧謹言看看沈氏略顯陰沉的神采,冇有吭聲。
顧謹言稚嫩的童聲響起:“姐姐不消擔憂。五孃舅和表姐還在路上,冇到府裡。”
不然,不但有損定北侯府的清名,已經長眠地下的顧湛也會被人嘲笑冇法安眠。
……
她咬著唇,悄悄看了父親一眼。
天亮的時候,她跟著父親上了船。
車裡燃著香爐,一個丫環烹茶,另一個丫環服侍著點心零食,行動輕柔而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