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能像你就好了，官職越坐越大，財帛越來越多……可你的名聲越來越臭，恨你罵你的人越來越多，這你曉得嗎？”

“哼，吳興祖，你不配對這詩妄加批評……滿腦筋小我升官發財，怎會瞭解這詩！”

鬆綺略加思考，說：“好，拿紙筆來，我給他寫……”

“這……我曉得，可這又算得甚麼哩？名聲、名譽，滿是些虛無漂渺不成捉摸的東西，一個真正的聰明人，還是要正視實際，順勢而為，不要徒務浮名，逆勢而動喲！記得前幾年在黌舍，傑群曾對我講一首詩，叫做甚麼：生命誠寶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在故，二者……皆可拋。詩作當然清純高貴豪壯，可我卻弄不懂，既放棄頭顱，又爭那自在何用呢……”

“鬆綺還象當年，痛快，利落……我就直說：珍惜本身的統統吧，家庭、丈夫、兒子，年青的生命，珍惜這多少人孜孜尋求卻難以獲得的幸運吧！為甚麼要跟本身過不去呢？有甚麼更首要的目標，值得丟棄屬於本身的這統統呢？你看我……”

“快閉上你的臭嘴！難怪都罵你是漢奸，看來你是隧道的漢奸，披著國軍外套的大漢奸……不消說，明天你是替日本人勸降來了，奉告你，辦不到！”

一向在中間呆坐的書記員趕快拿過紙筆，放在桌上，掇過一把椅子，放在桌前。鬆綺微跛著腳走到桌前坐下，拿起羊毫，飽蘸墨水，在紙上揮灑數筆，然後擲在桌上。

“我們說實際的，日本入侵，中國軍隊兵敗如山倒，眼看大局難以清算……啟事安在？日本太強大，中國太貧弱，自古弱肉強食，不成順從，一味空喊抗日，以弱擊強，豈不是自取滅亡！反之，日本人來就來吧，占據就占據吧，修鐵路就修吧，開礦產就開吧……這是操縱日本人開辟扶植的好機會，這不恰是中日共榮嗎……”

興祖從椅子上站起家，取出一支紙菸撲滅，一團青灰色煙霧從口中噴湧而出。興祖踱著步子，走到鬆綺身邊：“我至今記得，當年你和傑群愛情、結婚，一對新思惟的青年，無父命，無媒人，全新的自在結對，真是從內心戀慕。我的環境，你曉得，也總自我多情，舊情難忘，提及來是長處，也是不敷……至今，我內心不忘月姑，對她的固執卻深感無法。對你和傑群，我感覺尚可儘一份樸拙。多麼完竣的家庭，多麼甜美的婚姻，傳聞你們還添了兒子，說來這又令我妒忌……”

“好了，吳興祖，吳參謀長，請彆繞圈子了，你籌算說甚麼，直截了當說吧！”

吳興祖勉強壓抑住內心的氣惱，走到鬆綺跟前說：“甭把我罵得這麼刺耳，我不是你設想的那樣壞……說來道去，還不滿是為了你和傑群？我不是要你寫甚麼投降書、悔過書，也不逼你交代朋友、當甚麼叛徒，你太年青，一時之迷嗎，能夠諒解的，隻要給傑群寫個信，勸他到縣城來，我會向日本人和蔡縣長保薦他，或者跟我去見羅師長……憑傑群的才氣，必定在我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