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義停動手裡的行動，沉默了一下，慎重地對王老摳說：“王哥，我胡義不怕違軍法，但也冇憐憫過他們。我放他們，隻是因為我懶得朝他們開槍。你信不信？”

“小胡，睡好了麼？”

“孃的你愛澆不澆，老子不管了。咳咳，我得喘口氣兒先，哎呦，下了樓就風涼多了。”

聽到了胡義的反應，大個兒放下已經抬起的屁股，穩穩鐺鐺又坐下來，持續揮動動手裡的褲衩，不時遮一遮滾燙的火光，滿臉渾身都是大汗，手裡如果冇個物件兒擋一擋真不可。鋪掛在四周的衣物在熊熊火光的燻烤下，滋滋地冒著水汽嫋嫋升起，與滿盈在頂棚的黑煙彙合，然後順著破裂的視窗和彈洞飄出。轉動成一個粗黑的煙柱，飄在得勝港的上空。

王老摳：“胡塗！先把衣服都撤下來。”

“看個屁啊看，你個小兔崽子，從速出去，把你的濕衣服烤乾了先。”

過後證明，胡義和大個兒的行動是值得的。現在，三排的人已經吃飽喝足洗淨了鬼臉，熟睡在暖和的一樓空中上，熱乎乎暖烘烘的，就像是家裡的熱炕頭，一枕上去就有親熱感，安然感，不想爬起來。三排卸下統統的怠倦與睏乏，懶懶地翻著身，用一個夢，臨時忘懷牆外這陰冷潮濕的江南。

胡義頭也冇抬地答覆：“有啥想的，放了就放了。當時想放，就放了。”

胡義一邊抖落著已經半乾的綁腿，昂首看看火勢，“無所謂。排長不是說了麼，燒光了也不要緊。”

小樓的二樓算是完整燒光了，七枝八杈黑乎乎的滿是灰燼，還在冒著餘煙。要不是胡義和大個兒玩命的滅火，估計一樓也保不住，得跟著二樓一起燒光。胡義之以是領著大個兒用力兒滅火，倒不是為了庇護百姓財產和群眾餬口，而是但願能留下已經被火烘烤的熱乎乎的一樓，在內裡美美地睡一覺。

大個兒和胡義看起來春秋相仿，本想叫胡義的名字來著，但是不知為甚麼，一麵對胡義的時候，不由自主就矮了一截，像欠了胡義大洋似得冇底氣，本身都不曉得為啥，出了口就改叫‘哥’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三個大男人相互看看對方的黑鬼模樣，不由都傻笑起來。

傻小子光著屁股抱著衣物也爬上二樓，嗬！這叫一個熱，這叫一個嗆。不自主的抬起胳膊想遮擋一下那烤燙的熊熊火光，順嘴道：“咳咳，這也太燙了，把樓下的火灶點著烤不是更便利。咳。”

胡義：“沉著點，把水遞給我，快遞水。快！”

斯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