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沉默著的百裡策歎了一口氣,道:“年主將必須出京,但不是去追拓拔玥,而是去守臨羨關。”
拓拔玥低頭,望著韶華倔強的臉,這是他第一次隔這麼近看她,苗條的眉,敞亮的眸,高挺的鼻,嫣紅的唇。他一時看得怔住,心中升起一絲奧妙的哀痛,現在她的容顏銘記在他的瞳中,但是一轉頭他就會健忘,再也不能從茫茫人海中辯白出她。不知為何,不能認出她,讓他感覺哀痛。
拓拔玥望著韶華,“你喜好用右手拿劍,下次遇見你,即便不記得你的臉,也能從你右手戴的護腕上認出你。伽藍護腕是世上獨一無二之物,我不消擔憂會認錯人。一旦戴上了,除非你死,永久也脫不下來。”
韶華吃驚,“之前,劉都尉不是帶了三萬人馬去臨羨關了麼?莫非又有甚麼異變?”
拓拔玥逃獄,天牢保衛死傷大半,主將也不見了蹤跡。現在,京畿營中正亂成一鍋粥。韶華返來,讓世人鬆了一口氣。韶華安撫了世人以後,倉促去往皇宮。
拓拔玥從懷中拿出一物,一隻約三寸寬的黃金護腕。護腕前窄後寬,浮刻著堆疊的蓮瓣型暗紋,窄的部分鑲嵌著三顆小指大小的硃砂色暖玉,寬的部分鑲嵌著三顆拇指大小的水青色冰玉。
韶華心中固然驚駭,但想起封父曾說過,身為武將,隻要站著死,冇有跪著活。她狠狠瞪向拓拔玥,“我不曉得甚麼叫跪地告饒。”
韶華悠悠醒來,已是第二日上午。陽光透過柳枝間的裂縫射下來,微微有些刺目,韶華用手擋了擋,一時還陷在恍忽中,不明鶴產生了甚麼事。
聞言,拓拔玥纔回過神來,規複了一貫的冷厲。他望向韶華,“好,既然你不怕死,那我就送你去鬼域吧!”
聽完韶華的論述,寧湛恨然道:“可愛,竟然被兀思給擺了一道!”
本來,兀思華侈重金采買瓷器,不過是幌子,一來為了麻痹寧湛派去的暗探,讓他們放鬆警悟,覺得他會帶著瓷器上路,而把目光都盯在了瓷器上。二來,他藉著采買的名義四周閒逛,實際上是和混入玉京的摩羯暗線討論,為拓拔玥夜逃做擺設。昨晚,兀思連夜帶著拓拔玥逃脫,乃至連驛館中的使者都冇帶走。
兀思進言道,“留下她,隻怕夜長夢多。”
韶華神采煞白,心中驀地騰起驚駭。
“恨不早知,現在悔之已晚。”寧湛望了一眼韶華:“韶華,你可願去臨羨關助高虎將軍守關?”
深夜露寒霜重,見韶華倒在田陌上,拓拔玥皺了皺眉,將她抱到一棵柳樹下。本想就此拜彆,但走了兩步,他又轉了返來。
望著韶華果斷的眼神,寧湛點頭,“好。明日早朝,我便讓你帶兵赴臨羨關。”
玉京。京畿營。
韶華憤怒,嘲笑,“已經寅時了,你即便能出玉京,隻怕也逃不了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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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思低聲催促,“殿下,時候不早了,再逗留下去,隻怕京畿營中的人發覺天牢已空,那就不妙了。”
話音未落,拓拔玥已抬手擊暈了韶華。
拓拔玥捕獲到了韶華的驚駭,緩緩靠近她,在她耳邊道,“我還覺得你甚麼都不怕,本來你也怕死?如果你跪地告饒,說不定我能留你一命。”
韶華試著將護腕取下來,卻如何也取不下來,隻好作罷。昨夜產生的事情,令她的額上浸出了盜汗,倉猝起家向玉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