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餘暉照入殿中，逆著陽光看去，倚靠在禦榻上的寧湛神采非常慘白。瞥見韶華來了，寧湛和順地笑了笑，“明天玩得可高興？小鳥兒呢？”

統統水落石出，公堂對簿，周仁哪敢再回嘴？他一個勁地叩首，“郡主，請饒了主子這一次吧，主子下次再也不敢了……”

寧無雙輸了，倒也並不惱，接過龍骨鐵鞭，道：“年主將好技藝。我輸了。”

寧無雙正在回想，皇甫欽一揮摺扇，笑眯眯地接了下去，“是在朔方的巽夜城，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當時，朔方大將管於智被你困在嬴城中，糧草斷絕，小王領了金獅騎偷襲你火線的禹城，燒了你的糧草，你不得不退兵回援。嗚嗚，小雙你真冇知己，如何能忘了小王嘛！你撤兵回禹城時，小王還帶了金獅騎在枯風穀上送你，你也在山穀下衝小王密意大喊，‘皇甫欽，你等著。’。莫非你忘了麼？小王至今可還一向等著你呢！”

寧湛身材孱羸，痼疾纏身，天極門主紫石曾預言他不是長命之人。十八年來，寧湛一向靠著藥石將養身材，一年四時都不敢斷藥。

韶華望了一眼周仁，心中已瞭然，必然是他從中作詭，矇騙了寧無雙。

寧無雙眉毛動了一下，“啊，本來是皇甫九王爺，確切好久不見了，前次見你是在……”

韶華拾起鐵鞭，呈給寧無雙，“韶華幸運，承讓了。”

聽完上官蒼所述，寧無雙神采烏青，轉頭望向周仁，嘲笑，“好！好！周管家，你可真有膽，連主子都敢欺瞞？！如果不是念你祖上三代都一向為清王府效命，我也不會因你花言巧語地苦求而心軟，準你私設刑堂，殺上官兄妹祭弟。現在，統統竟都是你在欺上瞞下，你可另有甚麼話說？！”

寧無雙指著上官兄妹，道：“我說話算話，你帶他們走吧！”

寧湛怔怔望著同心結，心中百味雜陳，一時忘言。

寧無雙話未說完，皇甫欽已經迭聲承諾：“好好好，小王正想和小雙你敘話舊，如此恭敬不如從命了。”

許忠乾咳一聲，麵罩寒霜。身為禮法品級的狂熱信徒，韶華的無謙遜他惱火，但又懾於寧湛之威，不敢多言。寧湛恰好遞過喝完的藥盞，許忠躬身接過，走出內殿，眼不見為淨。

寧無雙嘴角抽搐，“我，我隻是虛留一下，九王爺你不必當真……”

寧無雙咬牙切齒，“我當然，不會健忘九王爺。”

韶華握住寧湛的手，感到他的手心不燙，也不涼，才放了心，“你為甚麼要親身了局？”

寧無雙也笑了：“奇師出奇徒。不過，你為甚麼一向不肯拔劍？”

韶華道：“如何，你不喜好嗎？也是，奇珍奇寶見很多了，如許淺顯的東西必定難入你眼中。”

韶華望著寧湛，道，“我信賴，一建都會醫好。”

寧無雙笑了，“曾經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現在君臣同心，如膠似漆麼？”

上官蒼望著韶華，渾濁的老目中明滅著光芒，“老朽必然會酬謝年主將。”

韶華但笑不語，以己之力助人急難，本是武人應當做的，那裡圖他甚麼酬謝？韶華在主將府將上官父後代三人安設好，並派人護送皇甫鸞回萬國館以後，已經快近酉時。

韶華走進承光殿內殿時，寧湛正在許忠的服侍下喝藥，殿宇中滿盈著幾縷幽幽的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