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崔天允嘴角勾起一抹笑弧，提筆：“吾曾失之，吾必取之。”

第二天，韶華去往皇宮，將此事奉告寧湛。寧湛沉吟了一會兒，開口：“韶華，如果開戰，你感覺有幾分勝算？”

崔天允昂首望向宮少微，透過黑紗的目光，彷彿飽含了千言萬語。

在玉京這片地盤上，不管願不肯意，韶華和蕭良這兩棵大樹都必須為了爭奪陽光，養料而成為仇敵。固然，韶華和蕭良相遇時，相互客氣有禮，但是韶華一係的人和蕭良一係的人相遇，卻老是針鋒相對，水火不容。一入權勢場中，很多事情身不由己，為了儲存，必須為敵。

寧湛的神采垂垂凝重。韶華毫不是自謙，也不是貶低蕭良，究竟確切如此。論軍事才氣，夢華九州恐怕無人能出鬱安侯擺佈。世上能敵鬱安侯者，也隻要另一個鬱安侯了。或許，崔天允是彼蒼賜來對於崔天罡的利器。

“我會慎重考慮。”韶華點頭。

韶華和蕭良兩棵大樹不動如山，但樹下的藤蔓已經開端無聲地廝殺。這一場對峙非為仇恨，非為痛恨，隻為各自的儲存，各自的保護。

韶華轉頭望向崔天允，他正怔怔地入迷，手中的棋子掉了，也冇發覺。

韶華分開後，宮少微和崔天允談了好久。據秦五說，宮少微半夜天賦拜彆。

韶華對權勢並不熱中，但是一旦蕭良成為大將軍，兵權就會重新變動，她不但要交出兩路兵權，乃至還要讓出白虎、騎。――京畿四大營騎中最勇猛的白虎、騎直接附屬大將軍麾下，這是夢華不成文的端方。高猛任大將軍期間，白虎、騎也是附屬高猛麾下，隻因為他年老不能交戰，並且信賴倚重韶華，白虎、騎纔跟著韶華四周出征。這些年來，韶華和白虎、騎同甘共苦，同生共死，曆經了幾番死裡逃生的災害，每一名白虎、騎兵士，她都視作兄弟姐妹，而非部下。白虎、騎將士也視她為主將，為好友，出世入斷念相契，並肩作戰共存亡。她不肯意將白虎、騎交給蕭良，那就必須獲得大將軍之位，除此以外，冇有彆的挑選。

“昨夜出的玉京。這幾日典慶，夜不宵禁，不閉城門。下官已經派人去追了。”

崔天允嘴角扯出一絲苦笑，彷彿是在自嘲。

越是站在高處，越輕易為局勢所迫，越難以順從本心。韶華不得不墮入這一場權勢之爭中，榮幸的是她充足強大，充足聰明，充足無情，纔沒有被這渾濁的旋渦淹冇，反而生長得更加枝繁葉茂，與蕭氏在朝平分庭抗禮。

“禁靈，是你的母國。”

第一件事，高猛生了沉痾，臥床不起。高猛一旦歿了，大將軍之位就會成為虛席。烽火亂世，大將軍之位不能空懸，武將中有資格拜為大將軍的人，隻要蕭良和韶華。兩方派係的人，都望著大將軍之位，都但願各自寄生的大樹長的更加富強，永葆富強。

“容我再考慮一下吧。”寧湛道。

“你勝不了崔天罡。你助我殺了崔天罡，我替你滅禁靈。”

“現在的你，憑甚麼取回你曾經的東西？”韶華淡淡隧道。崔天允口不能言，又兼殘疾，即便宮少微信賴他，帶他回禁靈廓清身份。試問，在現在的烽火亂世中，禁靈景文王，崔氏家屬是挑選接管一個廢人崔天允，還是挑選在輪椅上仍能指導江山，退敵保國的崔天罡？答案不言而喻。在殺伐亂世中，冇有人憐憫弱者，悲憫弱者。真和假並不首要，首要的是誰更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