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華叮嚀秦五：“帶宮世子來這裡。”

人生總有相悖的分岔道。如果，她不能陪他走向承光殿，他也不能陪她出宮，那麼他和她就不能一向走下去。兩人在岔道分開，寧湛走向承光殿，韶華走向了宮門。一個心機難測，一個心如死灰。

韶華笑了笑：“我會記著。”

很久，皇甫鸞怯生生隧道：“華姐姐，你恨我嗎？”

韶華帶著兩名女子，一名叫做清風，一名叫做明月。清風、明月都是北冥遊勇，本是江湖逃亡之徒，現在在將軍府做清客。

韶華放下金麒麟，笑了笑，“冇成心義了。小鳥兒，這隻金麒麟本來是你的東西，你留著吧。”

韶華退後，寧湛的手僵在了半空。

韶華沉默不語。

皇甫鸞哀痛地望著韶華：“華姐姐，你不喜好湛哥哥了嗎？”

寧湛道：“我在等你。你去了玉鸞宮，我曉得你必然會顛末這裡，就在這裡等你。侍衛我都遣走了，我們好久冇有伶仃在一起了。”

崇華八年秋，帝娶北冥三公主皇甫鸞，是為祥儀後。――《夢華錄?崇華紀事》

等？等甚麼？韶華心中迷惑，但也不催他，耐煩等待。

“你情願奉告我你的疇昔？”韶華問。

韶華心中一酸，苦笑。兩人一起前行，宮燈飄搖。直到腳下呈現一條岔道，往左的岔道通向承光殿，往右的岔道通向宮門。

韶華望著寧湛，心中百味陳雜。他老是如許，明顯不能給她全數的愛，卻要束縛她，讓她永久留在他身邊。他曉得，她冇法回絕。

韶華剛要開口，崑崙作出一個稍等的手勢。然後，他靜坐在月色中，不再行動。

寧湛望著韶華，韶華也望著寧湛，兩人在夜風中對視很久，誰也冇有開口說一句話。最後，還是韶華開口了：“秋夜天寒，早點歸去歇息，免得痼疾又犯了。”

愛？幸運？在一次次的傷害，心死中記著愛；在不竭的殺伐，交戰中記著幸運；聽起來如同一個風趣的笑談。韶華心冷如灰，但皇甫鸞手心的溫度和竭誠的眼神，讓她感到了一絲暖和。

這一天，韶華去皇宮中看皇甫鸞。

崑崙點頭。他從袖中拿出硯台，羊毫，宣紙，銀燭，一一放在石桌上。崑崙撲滅了兩支銀燭，月色雖好，但寫字還需燭火。

過了不久，秦五前來通報：“年將軍，禁靈宮世子求見。”

韶華走在斷壁殘垣中，腳下的焦土裡有知名的細碎花朵綻放。夜風一吹，花瓣殘落。紅顏命薄，如花殘落，這與李亦傾的運氣何其類似。莫非，連彼蒼也在憐憫阿誰在權勢的排擠中殘落早逝的斑斕女子？

“是。”秦五領命而去。

“嗯。”韶華點頭。明月、清風入將軍府做清客前，都是江湖逃亡之徒，但她們是為生存所迫，心性並不壞。行走亂世，於亡射中儲存下來的人，毫不但是空有武力的蠻勇之輩。有她們庇護皇甫鸞，能為她在這修羅殺場般的後宮中擋去一部分勾心鬥角，詭計暗害，讓她能夠安身立命。

韶華低頭一看，是一隻雕工華麗、文采煌煌的金麒麟。這是小時候，寧湛送給韶華的第一件禮品。但是，這隻金麒麟本來的仆人是皇甫鸞。

明月、清風走了出去，向皇甫鸞施禮：“拜見三公主。”

“從北冥來玉京時，戰局混亂，你的幾名貼身侍女都失散了。我讓府中的明月、清風來宮中陪你，做你的侍女，如何樣？她們和你一樣，都是北冥人。”韶華對皇甫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