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皓國的長公主，將來的女王陛下。您是人間最崇高、最純潔的人，您的意誌就是神意，冇有人能夠違背……”跪在地上的白鬍子老頭，是為我傳道授業的太傅，這是他每次例行的、有趣的收場白。

紫石道：“我此次遊走各國，上至玉京，中至六國，下至邊荒諸國，鮮少見到如此有帝王之相的孩子。女王陛下，我成心收長公主入天極君門，不知您意下如何？”

一陣風吹來，無邊無涯的此岸花隨風搖擺，捲曲頎長的花瓣有如循環。

天極門是一處治學之所，其放學派分為君門，將門，策門，機門，商門等三十六門。此中，君門傳授各國儲君皇子治國為君之道；將門授人以行軍佈陣，統帥兵馬之術；策門授人以縱橫捭闔，輔君安邦之道；機門授人以構造修建，奇器百術之技……

同受君門教義熏陶，我和寧湛實在是非常類似的人，一樣無私無情、城府極深，一樣長於玩弄權謀，把持民氣。獨一分歧的處所，大抵就是他為了百姓，為了天下，能夠捐軀他最愛的女人。而我為了本身想要的東西，能夠捐軀百姓，捐軀天下。他真敬愛著他的子民，憂心著百姓的痛苦。我想，這就是他成王、我為寇的底子啟事。

現在，我站在何如橋上望著忘川兩岸鮮紅如血、殘虐如火的此岸花，回顧遙憶前塵時，不由感覺好笑、可悲，但當時身在此中，恰好癡執，冇法堪破。

皓國王室的謾罵與怒龍有關。相傳，皓國的政權是女王自龍手中棍騙。龍本是女王的丈夫，但是她殺了祂，並將祂的靈魂囚禁在地淵之火中。龍在地火中燃燒千年，終究浴火化為妖孽。妖龍用血謾罵祂和她的子孫，讓他們永久不得擺脫。端木家屬的人一旦成年，就會每晚被妖龍的惡夢侵襲。她們在夢中被火龍剖心剜髓，骸骨也會被滾熱的烈焰燃燒。這些痛苦在夢中感受逼真，但醒來先人卻不會滅亡。每晚周而複始地被妖龍折磨，直到精竭神衰而亡。曆代皓國的女王，極少有人活過三十歲。

師父冇有答覆，隻是意味深長地一笑，“入了君門，你就會明白君舟民水的事理。端木，你要學的另有很多。”

母皇是因為老太傅的事情而來，但是卻冇有談老太傅的事情，也冇有責備我的玩皮，隻是因為發明我長大了而唏噓感慨。或許，她又想到了端木氏的謾罵。

母皇，你為甚麼要承諾，為甚麼要讓我分開皓國……

從記事起，我就常常坐在春宮的台階上，盼著母皇來看我，一坐就是一整天、一整夜。她向來冇有來過。我一向期盼她來看我，將我抱在懷裡，對我親熱地笑。因為，在這偌大的皇宮裡，我能夠見到臉孔的人，唯有她。宮人們一見到我，就蒲伏在地，他們向來隻給我頭頂和背脊，他們都是冇有麵孔的標記。

我一怔，喃喃道：“獲得天下，成為九五之尊，便能夠……獲得本身想要的統統……”

紫石並不活力，笑了笑，道：“很多人都喜好天下，為了爭奪天下，不吝頭破血流，傾儘統統。因為獲得天下，成為九五之尊，便能夠獲得本身想要的統統。”

遙見神仙彩雲裡，手把芙蓉朝玉京。

母皇聽了，非常歡暢，“承紫石門主讚言。”

母皇分開春宮後，我欣然若失。地上，硯台混亂散落，春宮中墨海翻湧。墨香中，我模糊聞到了母皇身上的夜合香的味道。我伸脫手去，卻如何也捕獲不到那一縷旖旎的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