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農一聽，叮嚀起轎進了府，超出殿院前去鳴銘閣，下人奉告早下了堂，李農站在那側耳聽，那歌聲仍舊如影隨形，李農遁聲進了二夫人張朝鳳的奉春院，張朝鳳現在已用過午膳，正在廊下消食安息，妍祺也在中間玩耍，俄然瞥見李農來了，張朝鳳很少看他這個時候過來，不免又驚又喜，笑道：“老爺竟這般早就下了朝，午餐可吃了冇有？我叫下人備下！”

“胡人燒了我家的屋子，殺死我的雙親和mm，我的爺爺是活活被氣死的，隻因為你這隻胡狗假惺惺作慈悲的粥水。”王遠征咬牙切齒道。

石閔先行回到將軍府裡，不久，湘歌兒也送過來了，妍蘊看她眉清目秀自有一段風韻，隻是麵黃肌肥大不幸見兒，石閔道：“夫人，打發小我把小喜兒接了來，讓她們姐妹認一認吧？”

妍蘊有些難堪，便道：“禧mm纔回府十幾天，我們這般冒然去接，隻怕司馬府不放人，蘊先叫青鸞到司馬府去試一下口風罷。”

李農俄然手一擺，製止他們再說話，他抬腳便走，跨入第二進門房，向妍禧的房裡走去，推開門，內裡果然空空如也，連影子都冇有，隻模糊約約聽到歌聲綿綿不竭，飄緲而來。

（今早隻發一半，早晨發全，早上被清蒸鱖魚尋了一個錯處，說鮮卑甚麼的，驚了我一汗，厥後我細查，偶不算錯，趙的西北部代國事拓鮮卑，東北是燕國事慕容鮮卑，都是小鮮肉肉卑哈。但我所謂的西北與東北，是針對當時的趙國，不是以偶們現在央央大國的西北東北。不過，被挑了錯，偶是那麼不爭氣地高興……小良也給咱挑了個錯彆字，比獎了一百銀子還不要臉地歡暢）

李農擺擺手，表示她不要說話，凝神諦聽，那歌聲在奉陽院裡反不如在府外頭聽得逼真，倒是細如私語，輕巧入耳，愈是動聽心腸，張朝鳳也跟著側耳諦聽，也聽出那宛轉漂渺的歌聲如歎如訴。

“識字操琴？那隻野貓兒竟能識字操琴？哈哈哈，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成心機！成心機”石閔叉腰哈哈大笑，實不能想像比野貓還短長的瘋丫頭，如何能安安份份坐下來識字操琴？

李農信步走去，歌聲越來越清楚，但是從房簷上方傳出來的，李農舉頭一看，一個小小的影子俏立在屋頂上，披了一件烏黑的厚鬥蓬，頂風唱著曲子，李農恍了神，上前一步，失聲叫道：“顏敏，顏敏？”

張朝鳳霍地站起來，兩道眉毛豎起來：“憊懶的下作東西，你們如何跟的蜜斯？”

石閔哈哈大笑：“你留著你的恨，有朝一日，等你長了腦筋，能接我二十招，你便可覺得你的父母報仇了！”

李農持續急步向前，竟然一個踉蹌，幾乎顛仆，張朝鳳趕緊上前扶住他，看他臉上交叉著纏綿和順與一絲懸而未決的哀痛，那如癡如醉、失魂落魄的神態，是張朝鳳從未見過的。這不是她所熟諳的老爺，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老爺失了態。

一曲歌畢，張朝鳳道：“這不是禧兒在唱歌麼？但她已回房中，約莫是在房裡唱歌罷。”便命一小丫頭道：“你去請三蜜斯到廊下來，說老爺到了。”

這日李農下朝坐轎回府裡，鄰近司馬府，便聽到一把清澈動聽的歌聲，聲音不大，卻環繞於耳，便如一股清泉洗濯滿身，他命肩輿停下，側耳諦聽了一會，卻聽歌裡唱道：“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