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有甚麼十萬孔殷之事?”她裝模作樣連連打嗬欠,一邊抱怨:“明天說不可嗎,非要在這個時候把我自夢中揪起來?真是的。”
馮家的先人,曾是北燕國君。
“主上六年冇見到你,估摸早已健忘你了。你去他跟前晃一下,刷刷存在感,順帶說上幾句話討他喜好呀。”常姨娘道。
門彆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由遠而近走來。
作賊心虛問:“娘,你到底要跟我說些甚麼話?”
那裡有高飛的影子?而現在視窗大開著,天空中的玉輪又大又圓,皎白的月色灑落到大地上,清冷一片。
過了兩日,宮中小黃門到馮府,帶來太皇太後的口諭,讓馮潤和馮姍,另有馮清,三人同時進宮去。
馮有是聰明型的彪悍女人。
現在太皇太後宣馮潤和馮姍馮清進宮。
馮潤略略放下心來,走去開門。
當時馮潤才八歲,幼年無知,天真爛漫,竟然傻不拉嘰的伸頭看了。成果這一看,就成了高飛嘴中的“以身相許給你了”。
高飛不裝了。
常姨娘被一頓搶白,自知理虧,不由訕訕的。
四年後,馮有立為皇後。
“怦”的一聲,關上了門口。
昭儀的職位,僅次於皇後。
――虧他這個時候還笑得出來!
“娘,我可不成以不進宮去?”她哭喪著臉道:“我明天一大夙起床,就有不好前兆,眼皮不斷地跳啊跳的,跳的還是右眼皮,左眼皮冇跳。――人家都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我這是跳災不是跳財。我敢必定,我進宮去必然會碰到很不利很不利的事兒,說不定小命會嗚呼哀哉去!娘,前兆這事兒,寧肯托其有,不成信其無是不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是不是?為了安然起見,我明天絕對不對進宮去。”
馮潤不睬她。
太皇太後之心,壓根兒就是馮府高低人皆知。不過是為了複興她孃家,讓孃家侄女介入後宮之主,永葆馮家繁華。
之前在定州的時候,馮潤跟他混跡各種場合,化了連親爹孃都認不出來的妝,大擺大搖招搖過市,從冇出過馬腳。
就因為高飛一雙狐狸眼,另有美得驚六合泣鬼神雌雄不分的絕世容顏,六年前馮潤初到定州,第一次見到他,傻傻的問:“你到底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子?”他嘻嘻笑:“你想曉得?”馮潤點頭:“嗯。”
到了馮潤房門口,腳步聲停下來。接著是拍門聲,常姨孃的聲音同時響起:“潤兒,你睡了冇有?”在夜深人靜裡,她的聲音特彆的刺耳。
跑去視窗那邊找高飛。
冬梅提著燈籠,“諾”了聲。
馮潤嚇了個花容失容,幾近就要魂飛天國。
“誰不想飛上枝頭當鳳凰?”常姨娘氣不打一處來,又再罵:“就你蠢,難不成甘心當一輩子山雞!”
那處所靠近視窗,有層層疊疊的紗簾。中間是紫檀木雕嵌百寶四時花鳥屏風,花梨木雕竹群玻璃碧紗櫥,高飛隱身在此中,看不到影蹤。
“屁話!現在你不是醒了麼?”常姨娘罵。惡妻架式,連恐帶嚇:“快快開門,要不我把門砸了,直接闖出來。”
傻子才情願做拓跋宏的嬪妃!
成果他扯開褲頭,讓馮潤眼看為實。
她扶養了馮有,教她計帳,識字,學汗青,學宮廷各種禮節。幾年後,馮有長成亭亭玉立少女,在宮中脫穎而出,獲得太子拓跋浚的鐘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