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阿姐的心機並不純真,可這人間又有誰的豪情,是完完整全純粹的呢?”子衿持酒杯的手微微一頓,眼睛看著杯中的茶水。俄然想起那雙清澈如朝露的眼眸,嘴角微微上揚一些,“或許有吧。”
李夫人出世不好,卻因其傾國傾城的仙顏獲得了漢武帝的愛好。李夫人入宮隻短短幾年,就抱病在身,不久病入膏肓,直至臥床不起。武帝去看她,李夫人一見武帝到來,倉猝以被覆麵,對漢武帝道:“妾悠長臥病,麵貌已毀,不成複見陛下,願以昌邑王及兄弟相托。”漢武帝聽聞不但不嫌棄她,反而耐煩安慰李夫人,“夫人病勢已危,非藥能夠醫治,何不讓朕再見一麵?”李夫人卻推讓,“婦人貌不潤色,不見君父,妾實不敢與陛下相見。”漢武帝說:“夫人無妨見我,我將加賜令媛,並封拜你兄弟為官。”李夫人說:“封不封在帝,不在一見。”武帝又說必然要看她,並執意用手揭被子,李夫人轉麵向內,掩泣,任憑武帝再三呼喊,李夫人隻是單獨抽泣。漢武帝內心不悅,一怒之下拂袖而去。
初秋時,雨水微涼。那日北巍王初來天裕皇城,便被細雨阻了來路。無法,隻得在一處冷巷的屋簷下躲雨。這雨說來也奇特,就那般金飾的纏綿下著,未曾有半晌停歇。
那女子輕移蓮步,回身看向拓跋文元開口道:“小女等的人已到,這把傘便借給公子避雨吧。”女子將手中的油紙傘遞給拓跋文元後,便向馬車的方向走去。又款款停下腳步,回眸望向拓跋文元。
“有緣自會相見。”女子說完便倉促放下了簾子,叮嚀車伕,驅車前行。
“嗯,小女子的確是在等人。”
他微亦偏頭,卻見竹林間走來一女子,手持一柄油紙傘。俄然她身前的一片竹葉,不堪接受積雪的負重,漸漸被抬高了身,葉片上的積雪簌簌落下。女子止步,事出俄然,她的法度顯得有些慌亂。
女子掀起簾子衝他莞爾一笑,拓跋文元這才發覺言語中的弊端,趕緊改口道:“我的意義是,我要如何給女人還傘。”
屋簷下,爐火上,銚子微微作響,身披純紅色裘皮大氅的男人,才漸漸將白玉般苗條的手從衣袖中探出,握住銚柄將銚子從火爐上拿起,在麵前的白瓷茶杯中斟滿暗香的茶水,再將銚子安排一旁。
最是那一刻回眸笑容,卻足以牽動他的心魂。
人永久對於唾手可得的東西,都會不自發的去忽視它,不曉得珍惜。而當阿誰東西,讓他展轉反側,求之不得時,他便會為獲得此物,而費經心機。當獲得後便會因它來之不易,視如珍寶,倍加珍惜。
當夜林子夏回到府上,便去找了林子衿,請她幫手。子衿聽林子夏說完,也不由有些開端高看這位,在府中冷靜無聞的姐姐了。
雪,紛繁揚揚,從天空飄落,落在翠綠的竹葉上,那翠綠色的葉片掛上潔白的雪,反倒是能夠讓民氣靜如止。
幾天後李夫人歸天。事情的結局公然不出李夫人所料。李夫人拒見武帝,不但冇有激憤他,反而激起他無窮的記念。
子衿並未多說甚麼,隻是給她講了一個關於漢武帝寵妃李夫人的典故。
淺顯人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後宮三千粉黛的帝王。
拓跋文元看著消逝在巷口的馬車,俊朗的臉上難掩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