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業說道，“你的出身我略有所聞，修遠對你的豪情我也都看在眼裡。非論才調、品性、涵養和藹質，你都是我見過的最出眾的女人。修遠若能娶你為妻，也是他的福分。”

林子業低頭慨歎，“我同你的父親來往不深，他卻如此盛讚於我，令我實在赧然。你既聽聞過老頭子的一些舊事，定能瞭解我的苦處。你和修遠身份都極其特彆，若你二人結為伉儷，恐將來會給桐和堂帶來災害。桐和堂已經不但是林家一家的祖業，它的存亡還乾係到一方百姓的安危。不知你可否瞭解老頭子的苦心？”

雪照見他神采凝重，有些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她垂手站在一旁說道，“林伯伯，您有甚麼話便說吧。”

林子業玩得忘了神，這時老台走進門，看著他們說道，“老爺，您不是有話要同雪照女人講嗎？”

進了屋，林子業正在窗下逗弄那隻鸚鵡，昂首瞥見林修遠來了，臉上暴露一絲淺笑，接著又看到他手裡緊握著雪照的手，笑容收斂，微微地歎了一口氣。

雪照說道，“雪照自幼便聽家父講過林伯伯的事。家父說，林伯伯家傳醫術高深，卻不畏權貴，凜然傲骨，可尊可敬。”

她身子有些站立不住，搖搖擺晃地伏身叩拜，低聲說道，“一己私慾怎能和百姓安危、家屬大義比擬？雪照明白。”

林子業又去拿了些糧食，返來逗著那隻鸚哥說話，隻聽那隻鸚哥叫道，“老台，快去餵雞！”

林子業聽了，臉上暴露不忍之色，他伸手抓住雪照的手臂，說道，“好孩子，我已歸隱七八年，你為何還要聽我的？”

看著她微晃的身形，林子業扶著椅子站起家來，滿眼皆是痛色，他聲音沙啞地對剛進門的老台說道，“老台，這麼可貴的女人，被我趕走了，我是不是太狠心了？”他胸中一痛，一陣暈眩，竟寂然坐倒在椅子上。

林修遠向來守時，不管颳風下雨，問安從未遲過。林子業看著麵色安閒的林修遠，再看看中間神采微紅的雪照，像是明白了甚麼。他神采略沉，抬了抬手，表示他們起家。

老台上前來扶著他，用手不斷地撫著他胸口，聲音帶著哭喊道，“老太爺，你這麼做都是為了桐和堂啊！修遠少爺和雪照女人會明白的，老太爺！”

吃過早餐，林修遠說道，“照兒，本日你同我一起去我父親那邊吧。我請了安便走，你再多陪他一會。”

林修遠把雪照拉到身邊，雪照跟著向他林子業施禮問安，林修遠說道，“兒子本日來遲了，請父親大人恕罪。”

林修遠點點頭，拉著雪照往屋裡走去。到了屋門口，雪照停了停，想要把手抽出來，無法林修遠握得很緊，一下竟冇有抽出來。

林修遠愣住腳步回身看了她一眼，雪照紅著臉低下頭，說道，“林大哥，如許林伯伯瞥見會不歡暢的。”

林子業在椅子上坐下，手撫胸口，麵露哀傷，同剛纔逗弄鸚哥的模樣判若兩人。

雪照聽了悄悄一笑，說道，“謝林伯伯誇獎。林伯伯有話但說無妨，雪照必然謹遵您的教誨。”

這時架子上那隻鸚哥忽地叫起來，“林大哥！雪照！林大哥！雪照！”雪照看著那隻鸚哥，不由得笑了起來，上前說道，“林伯伯，這隻鸚哥怎得還隻會說這兩句？”

林子業也樂得開了花，他們一老一小在那邊逗弄鸚哥，談詩論詞，隨便撿一些名家詩句來教它念，不覺已疇昔了大半個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