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社長先回過神來,笑著拱手道,“賢弟此言甚是。本日這詠秋詩,慕公子和藍公子所作各有千秋,並列第一名,各位覺得如何?”
藍田玉在世人以外冷眼看著白竹,神采越來越暗沉。當看到她被一個高個子的大族後輩南宮遠攬住肥胖的肩膀,握住她的手抬起酒杯來強行給她灌酒的時候,他不由得肝火中燒,大踏步走上前來,分開世人,一把將白竹拉起來,拽著她的手臂往門口走去。
世人那裡肯聽,既賦詩罷,便都端了酒杯上前嚮慕言瑾和白竹敬酒,白竹卻也不推讓,來一杯飲一杯,直喝得世人鼓掌稱快。
世人皆是一愣,藍田玉內心格登一下,頭上又有盜汗冒出來。隻聽社長笑著問道,“這位賢弟另有高見,還請不吝見教。”白竹疏忽世人奇特的眼神,神采自如地說道,“這位慕公子的詠秋詩雖好,然其悲秋之情過分較著。各位公子乃春秋盛年,皆前程不成限量,發此悲音,豈不是為賦此詩強說愁?依我看,還是藍公子的《秋高賦》誌在高遠,當為眾詩之首!”白竹說罷,世人皆愣在當場。聽到如許一席話從如此肥大文弱的書童嘴裡說出來,竟無人能夠辯駁。
大師湊在一起把世人的詩都看了一遍,本次詠秋詩推一名叫做慕言瑾的才子為首,藍田玉第二。社長公佈今後,世人都笑嘻嘻地嚮慕言瑾道賀,藍田玉也獎飾他的詩雅韻高遠。正熱烈間,忽聽白竹清澈的聲音在人群外響起,“依我之見,本次詠秋詩當以我們家藍公子為首。”
說罷藍田玉歎了口氣,回身想分開,俄然聽到床榻上的人悄悄地喊了一聲,“田玉哥哥!”藍田玉不由愣住了,這九大王是要酒後。。。他轉頭看著她,隻見她仍未酒醒,杏眼緊閉,白淨的臉龐上帶著一絲慵懶的含笑,便如枝上桃花之色,他看得心神微蕩,不由得愣怔了。
藍田玉拉著白竹的手臂走出雁棲樓,臉上仍帶著喜色。他生性豁達,放蕩不羈,雖常流連於風月場,卻總能進退自如,從未受過牽絆。他對人間萬物和人老是抱著一種戲謔旁觀的心態,萬事不入其心,鮮少有現在這般大怒的時候。他也不知為何本日這般失態,回想起剛纔白竹在那些人臂彎中被灌酒的景象,他直覺胸中肝火上湧,的確冇法節製。他猛一轉頭,想斥問白竹為何這般逞強,卻見她麵色慘白,已經站立不住,眼看就要倒下,貳心下一軟,再不忍苛責於她,隻得扶住她的臂膀,漸漸地朝四周的堆棧走去。
隻見李伍義率先回過神來,打趣他道,“怪道藍兄剋日書童不離擺佈,如此豪放的書童,小弟也要敬他三分了!不如如許,既然藍兄身材欠佳,待會賦詩由藍兄來,喝酒就由這位書童代庖如何?”說著他眼含笑意看向其他幾人,等著他們的反應。結社的眾才子皆是不拘末節者,隻要能縱情,便無不成,是以世人都隨聲擁戴,乃至鼓掌喝采。
隻見出題人開端拈韻分題。此時氣候已是入秋,本次詩社便以詠秋為題即景賦詩,不限韻,以一炷香為限,不交卷者罰酒做東。
白竹飲完後把酒杯放到桌上,看也不看其彆人一眼,回身回到本身的坐位上坐著。一屋子人全都愣住了,藍田玉略顯難堪,道,“剋日身材欠佳,由書童代飲一杯,還請各位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