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朱翊鈞已經蹬著腿跑過來，見著被人抬著一臉慘白的李清漪更是嚇了一跳，一張臉又紅又白，眼淚一咕嚕的掉下來，軟軟的叫了一聲：“娘，你如何了......”

天子也吃了一驚，顧不得錯愕，很快又平靜下來，揚聲叫人：“快來人，皇後要生了。”

天子內心早就擔憂的不得了，想著要出來看看，可兒子還小，真如果抱出來了反倒是要叫李清漪內心不歡暢。故而，天子隻得摸摸兒子的頭，輕聲道：“你娘現在正儘力給你生弟弟mm呢，不能用心。以是我們也不能打攪她，我們乖乖等在內裡好不好？”

朱翊鈞止住眼淚，用力點了點頭。天子也曉得這時候不好丟下兒子，隻得把兒子摟住，瞧著那些人把李清漪抬入內殿，自個兒在外頭尋了個位置抱著兒子坐下。

朱翊鈞眨眨眼睛，恰好瞧見有眼淚從本身父親的眼裡掉下來，落在本身的麵龐上。他抿了抿唇：眼淚都是一個味道，濕濕的，鹹鹹的。

很快，便有幾個宮人快步跑了出去，謹慎翼翼的抬著皇後入了早就安插好當作是產室的偏殿。

當聽到“貝貝”兩個字從李清漪的口中吐出，天子不由把她的手握得更緊了。

這做父母的大多都是一複生二回熟，天子現在也已經諳練地很，替李清漪理了理散落下來的烏髮，然後再揉了揉腰腿，好輕易才把自家皇後奉侍舒暢了。等李清漪躺下了，他又趴著聽了一會兒肚子，謹慎翼翼的摸了摸，笑得眉眼彎彎，半點也不謙善、半點也不不客氣的讚道：“這孩子真乖，這麼早就睡了。”

朱翊鈞跑得極快，不一會兒就到了天子的寢宮，往裡走了幾步就感覺殿中高低宮人皆是喜洋洋模樣的，可做起事來卻又溫馨的很。管事姑姑遠遠如英見著朱翊鈞，趕緊迎上來施禮，微淺笑著叮囑道：“皇後孃娘和小殿下方纔睡疇昔呢，太子殿下明天可要輕一點，彆吵醒了他們。”

李清漪把頭埋在天子胸口，烏黑的長髮灑落在肩頭，她極力忍住眼淚，含笑著道：“是啊，她會有寵她的爹孃，疼她的哥哥，一輩子快歡愉樂，幸運完竣。”

男人，永久都是在保護所愛之人的時候裡而飛速生長。

這一刻，這個大明名義上至高無上的君主的聲音乃至有些不成製止的顫抖：“清漪......”他喚了一聲李清漪的名字，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好久才輕手重腳的把人摟在懷裡，撫摩著李清漪烏黑柔嫩如同玄色綢緞的長髮，柔聲安撫她，“貝貝會返來的。等她返來，不但有爹和娘寵她，還能多個疼她的哥哥，一輩子快歡愉樂，幸運完竣。”

朱翊鈞縮在天子懷裡，眼睛還盯著李清漪，哭得一抽一抽的，小聲道：“我做惡夢了，要和你們睡。”

李清漪凝目，一向望進了天子的眼底，微微一笑，竟是有幾分和順和緩的意味：“嗯。”這個時候，腹中的疼痛還不算麋集，握著天子的手，她也感覺心頭安寧，再無疼痛和擔憂。

但是不管是天子還是李清漪，他們的的確確都未曾健忘貝貝。那是他們第一個孩子，是他們第一次真正痛失所愛，也是他們第一次麵對運氣以及權力的殘暴無情。

朱翊鈞當真想了想，把頭趴在天子胸口，眼睛卻盯著殿門口，小聲道：“我好怕......”他也不曉得本身怕甚麼，好半天賦奶聲奶氣的道，“早曉得就不要弟弟和mm了。有爹和娘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