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那裡怪的了你?”天子恐怕她鑽牛角尖,趕緊出聲道,“不管是鈞兒還是早早的事,都怪不上你!真要說的話,最後點頭要南巡的還不是我?難不成你要怪我不成?”
“陛下,娘娘,”馮保掀了簾子進門來,趕快跪下,把手上的函件舉得高高的,“鬆江來了信,說是太子找到了。”
也不知姑蘇是否就是專門克他們姓朱的一家子的,宗子朱翊鈞的事情才方纔有了眉目,季子朱翊鈺這頭又模糊燒了起來,日夜哭鬨不休。李清漪白日裡要照顧朱翊鈺,早晨又因為朱翊鈞的事情而展轉難眠,這般日夜折騰,便是鐵人都受不了,更何況她這麼一個淺顯女人?
她能鬆口,天子就放了大半的心。他正要開口叫人把雞湯麪端過來,俄然見著外頭守著的馮保手上抓著一封信,顧不得通報便倉猝忙的跑了出去。
李清漪被他的語氣逗得抿了抿唇,隨即又垂下眼,眼睫稠密且纖長,就像是小小的扇子,在秀挺的鼻翼處落下一點淡淡的暗影。
李清容原另有幾分疑慮,畢竟誰都曉得天子一行人還停在姑蘇,這個時候朱翊鈞應當不會呈現在鬆江纔對。隻是,等她見了人,隻一眼就紅了眼眶:“鈞兒,”李清容也顧不上他身上那還未換洗過的臟衣服,直接把人摟在了懷裡,用力抱著,啞聲道,“如何......如何就你一小我來了?”
說到這裡,李清容這纔回過神來,忙起家叫了管家過來:“快,從速叫老爺返來,就說是有急事,讓他務必從速返來。”要告訴李清漪和天子,還得找申時行派人纔是。
天子方纔從門外出去,見了她的神采也不由也皺了皺眉頭。他快步過來,先是撫了撫李清漪的肩頭,以這般密切而溫情的行動來安撫她,隨即纔看了眼榻上的季子,輕聲道:“早早可算是睡了?”
朱翊鈞這一回吃了個大虧倒是彷彿是被磨過的劍,去了雜質和鈍角,倒是顯得更加純粹和鋒利了。他先是看了看邊上有些不大安閒的鄭虎,又見屋內擺佈服侍的人都被李清容給打收回去了。現在屋內隻要他們三人,他也就冇有藏著甚麼,直接厚著臉皮把事情重新說了一遍。
他黑瘦的頰邊好似塗了一點兒素淨的胭脂,黑紅黑紅的。他有些羞窘的低下頭的時候正都雅到李清容那雙白玉蘭普通溫軟潔白的手毫不嫌棄的握住他那隻黑瘦的爪子,指尖都有些發麻,渾身僵住了,內心卻不知怎的俄然動了一下,軟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