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握著拂塵的手緊了緊,如有所思:“你這個做哥哥的倒是故意。”似是想起了甚麼,俄然又感喟,“現在想來,當年永淳的事,確切是朕這個做哥哥的不謹慎。”
裕王連聲應下,起家往偏殿走去。
裕王已經做了好些籌辦,這時候頂著天子老爹針刺一眼的目光還是感覺有些氣虛。他想了想李清漪的話和寧安公主,終究還是咬牙回聲道:“兒臣本日是想問一問寧安的婚事。”
裕王曉得這樁舊事卻也不好點頭應是――當爹的能夠說本身不是,當兒子的怎好擁戴?他勉強勸道:“父皇這是那裡的話?兒臣傳聞,姑姑和謝駙馬現在乾係極好,伉儷情深,外頭都說這是天賜的好姻緣呢,還是父皇好目光。”
裕王心知天子這是思疑本身窺測內宮,心中暗歎,口上卻隻作不知的道:“寧安是女孩家,向來麵薄又不能等閒出宮,那裡會和兒臣說這個?隻是兒臣到底是做哥哥的,目睹著寧安這般年紀,內心天然也是是念著她的婚事的。少不了要來問父皇一句。”
邊上服侍的黃錦趕緊跑上去,親身扶了裕王起來,內心暗道:裕王這一哭倒是很有魏文帝的風采啊。多日不見,連這般誠懇的裕王都學會爭寵了,真是不得了啊。
裕王大喜,趕緊抹了抹臉,躬身禮道:“兒臣代寧安謝父皇恩情。”
沈貴妃膝下隻養了寧安公主一個,雖是養女卻賽過親生。她內心本就正憂心此事,揣摩著如何去和天子說,聽到裕王的話,免不了暴露笑容來:“還是三郎你這個做哥哥的經心。”她水眸波光一閃,神態和順可親,“是寧安的福分呢。”
當初魏文帝為父親曹操送行之時就是大哭了一通,生生的把做的一手斑斕好文章的弟弟給比了下去。雖說這裡頭的講究很有些不一樣,但會哭的孩子有奶吃,裕王這一哭可不就把父子間的陌生隔閡哭去了大半,都勾起了天子那一點顧恤之心了。
沈貴妃笑著和他說了幾句,這才道:“寧安在偏殿呢,你替我把這碟子茯苓糕端去給她,兄妹兩個也恰好說說話。”
黃錦慣常是個會做人的,收了玉佩笑了笑,謹慎謹慎的送了裕王分開。
天子被他這作態逗得一笑,隨即又笑歎道:“唉,你也是個故意的,實在可貴。”說罷念及寧安公主和她生母曹端妃,心頭一歎,擺擺手道,“就依你所言,此事交由禮部,待人選出來了再讓錦衣衛查上一查,也讓寧安親身掌眼瞧瞧。”
天子的喜怒無常,裕王早就有了籌辦,輕聲道了一聲“是”,恭恭敬敬的禮了禮,然後才徐行退了出去。
裕王起家重新坐了歸去,麵上還是通紅的,彷彿很不美意義的用袖子遮了遮臉:“叫父皇見笑了。”
至於那碟茯苓糕,無需裕王親身去端,自有宮人代庖。
過了幾日,裕王公然去西苑求見天子。
黃錦把人送到門口,悄悄和他說話:“殿下再等幾日,怕是要追封榮淑康妃呢。”天子不喜康妃,不但不準裕王服喪還決計降落杜康妃的喪儀,乃至隻加了“榮淑”二字諡號。比起前頭那幾個皇貴妃,杜康妃的報酬也太差了一點,低得幾近稱得上是熱誠了――要曉得,杜康妃但是給天子生了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