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漪坐在裕王府中等著陸炳那邊的動靜,那裡想到那頭的好動靜還未比及,自家府上便先有了喜信――宮中來請脈的太醫把出了喜脈。
李清漪的手有些涼了,她不自發地握緊了些,咬了咬唇,好半天賦擠出一句來:“此事不急。”
黃氏卻嗔她一眼:“這是你第一胎,再謹慎也是應當的。”頓了頓,又湊過來,“我昨兒特地去李大娘那邊討了一籃子的鵝蛋,今兒捎來了,恰好給你吃呢。”
裕王愁悶得不可,聳拉著視線,小聲道:“我曉得,我就蹭蹭,甚麼也不乾......”
石亨何許人也?
外頭另有太醫,李清漪也不好“以下犯上”把裕王給推開。想了想,她便先令如英把太醫請出去接待,然後又屏退擺佈。等屋裡隻餘下他們兩人了,李清漪便不由得伸手敲了裕王一下:“你先坐好。”
這是好動靜,自是也早早就報給了李家。第二日,黃氏便跟著王府派去接她的人來了。
李清漪隻好端坐在那邊,悄悄道:“娘本日倒是來得早。”
黃氏也喜得不可,她生過三個女兒,多少有些經曆,一見著李清漪便道:“你坐著便是,不消起來。兩個月,胎都冇穩呢。”
如此一來,她不過是出了個主張,要如何操縱自是陸炳的事情。此事若成,既能打下嚴黨現在的風頭,讓嚴黨與陸炳仇上添仇,便是在陸炳那邊怕也是不大不小的情麵了――自家老爹還在錦衣衛混日子呢。
趙文華乃是工部尚書,他如果修屋子,怕是連石亨都及不上。李清漪找人修裕王府的時候,也曾聽人提及過幾句――趙文華修的新宅都麗堂皇,牆上裝點以沙金,屋簷另有琉璃瓦,雕欄畫壁,乃是京中少有的豪宅。
黃氏這下歡暢了,握著她的手,左瞧右瞧,不由點點頭:“這下我就放心了。”
太醫初初說出“王妃怕是有喜了”的時候,裕王第一個就跳了起來,少見的板起臉:“甚麼叫‘怕是’,你給本王說清楚?”
李清漪呆了呆,竟是應不得聲――這事理,她自是清楚的。換了是之前的本身,怕是比黃氏都看得清楚。可現在......
李清漪這回真是忍俊不由:“兩個多月,都冇長好呢,那裡聽得出聲音?”
天子和王爺都隻得忍著住破屋,塌了的城牆到現在都還塌著,他一個做臣子的還敢把自家宅子修成那樣,不坑他坑誰?
這一下子,裕王府高低都跟著狂喜起來,恨不能把李清漪當作個大功臣似的供著――裕王內院隻要一個王妃,至今膝下還是空空。便是高拱等人都悄悄焦炙,日日夜夜就盼著能有個子息,便是小郡主也是好的,起碼能奉告天子:裕王並非不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