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來得及,瞧了眼天子,麵上已然顯出幾分急色來,他伸手擺了擺表示免禮,口上不免要問一句:“父皇如何了?”
利誘威脅。軟硬兼施。
李清漪不由揚了揚長眉,腔調更加的和順:“老婆、後代,您想一想,有冇有一個是你對得起的?至於兄弟——陸炳是您的奶兄弟,同您一起長大,救過您的性命,可他是如何死的,您敢和人說一句嗎?他是替您試用丹藥,丁壯而死,連死因都要不能公之於眾。至於大臣和百姓,”李清漪眨了眨眼睛,掩唇笑起來,“這上麵,海瑞倒是說得很清楚——天下人不直陛下久矣!您一心修道,妻兒棄之不顧,兄弟死活不睬,天下百姓亦是置於一旁。可您最後修得如何?不過是修成了一個孤家寡人,大家恨之入骨的獨夫!現在病沉痾篤,邊上陪著的也就隻剩下我這一個毒婦。”
李清漪在側柔聲道:“要不,你們去側殿議一議吧,內閣諸人也都快到了。父皇的身材乃是最要緊的大事,不得有半點草率,還是需求好好說一說的。”她順手把懷裡的孩子遞給裕王,低低道,“父皇這裡,我守著便是了。”
裕王冇聽明白王老太醫話中之意,還要再詰問幾句卻被邊上的李清漪拉了拉袖子。
裕王佳耦抱著世子趕來了,之前派出去的李芳也小跑著跟在他們背麵。見著裕王,就連王老太醫這般諸般朝事不入耳的人都模糊的鬆了口氣。
李清漪的腔調還是是不緊不慢的:“不過,細心想想,您這平生又對得起誰呢?陳皇後、鎮靜後、方皇後,本朝以來,怕也隻要您又廢又立,前前後後立了三位皇後,並且每一個都冇有好了局......”她頓了頓,又接著講,“另有莊敬太子、哀衝太子,也是他們不利,竟是給您做了兒子,生來便體弱,早早就去了。至於裕王殿下和過世的景王殿下,他們自出世起,又何曾有一日得過您至心的寵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