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卿知貳心中所想,提點道:“徐知府莫慌,隻需尋這個生日時候出世的女子,她現在差兩個月便及笄,尋覓起來並駁詰事。”
江幼神采微哂,聲音清脆:“那老頭子看中的,是咱家的江大蜜斯呢!”
“三蜜斯到。”
反了天了!
顧九卿聲音降落遲緩,帶著上位者的矜貴和皇家嚴肅。他已卸去烏黑鎧甲,身著玄色長袍,更加襯得身姿頎長,矗立如鬆柏。
三皇子顧九卿乃中宮皇後所出,自小資質聰慧,備受天子賞識,早早封了宣王,並禦賜府邸獨居。更是傳聞其溫文爾雅神采英拔,是全盛京少女的夢中情郎。
還冇過門的新婦就惹婆婆的嫌,女兒今後的日子可如何是好?
劉老是徐知府的嶽父,已致仕的正三品禦史大夫,一個變態老色胚。
青桐的心驀地揪緊,江幼身上那些青紫淤痕她看得逼真,曉得女人是死裡逃生纔沒掉進劉府那肮臟地兒,如何能夠次次都有這運氣,
莫非是亂葬崗不潔淨,這死丫頭被哪路厲鬼附身了?疇前唯唯諾諾,謹小慎微的小庶女竟敢這般頂撞。
一個庶女,死了也掀不起甚麼風波。
老爺這是讓女人去死啊!
江幼在花轎裡他殺,白事衝了紅事,犯了天大的忌諱。
“我如何記得——”
陳氏一時驚詫。
“徐知府言重。”
來看熱烈的江美玉走到門口,正聽到這話,一股邪火‘騰’的燒起來,痛罵了聲“小賤人”,三步並兩步的闖上堂來,揚手便打——
陳氏的肝火躥得老高,豎起眉毛謾罵道:“掃把星!娶你當天劉老就過了身,就是被你克的!”
江幼看著青桐明顯嚇得顫栗,卻還死力挺得筆挺的背脊,心底升起一絲暖和……
“女人謹慎!”青桐驚駭叫道。
“這是?”
陳氏離得近,聽了些隻言片語,心卻涼了大半——
江幼給少女鬆綁後,技藝利落地挑了老頭子的聲帶,又在他極度驚駭下,割了那處不頂用的二兩肉。
江府,後院廳堂。
江幼唇角微勾,一臉的漫不經心:“就算劉老頭子是被剋死的,也該是被喪門星江美玉剋死,與我何乾?”
現下得知江幼返來了,江家佳耦隻是悔怨昨日下葬的倉猝——冇細心查抄是不是真的嚥了氣。
這人間,讓人打動的從不是強者拔刀,而是弱者的奮不顧身。
徐傳成跪在地上,誠惶誠恐:“不知宣王殿下駕臨,未曾遠迎,卑職罪該萬死!”
“冇端方的賤婢!哪有你說話的份兒!”陳氏厲聲罵道。
“夫人不必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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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嫡女,江家大蜜斯美玉跟徐知府的至公子已經定了親,就等著用江幼貢獻了徐夫人的親爹後,就要結婚……
彷彿是個生日時候。
月餘前,徐、江兩家的訂婚宴上,將為人婦的江美玉麵若桃花,一臉嬌羞,被老色胚一眼相中,揚言如果他不點頭,江家商賈女休想嫁入堂堂知府家!
江幼高低眼皮一搭,眼角微斜,冷酷傲岸地睨著江豐茂,居高臨下的姿勢仿若與生自來:“閻王點卯,誰敢方命。”
本就油儘燈枯的強弩之末,掙紮幾下就歸了西。
本來孃家祖父相中孫媳婦是廢弛民風的烏糟事,無法徐傳成這知府之位是拜老丈人提攜,自是不敢驕易。
她淡然的態度,激得陳氏肝火中燒:“冇端方的東西!誰讓你坐下了。”
擺佈老頭子就是想嚐個鮮,由他折騰便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