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鳳言還是懶洋洋的不肯動,鳳千手急了眼,上前提起鳳言的衣衿兒,在他屁股上就是一腳。“臭小子,長脾氣了,師父也教唆不動你了?”
‘歸雁堆棧’的店伴計鳳言,肩上搭著一條素白的手巾,懶洋洋的以手支著臉頰,望著門外發著呆。這已經好幾日了,竟然冇有一名像樣兒的客人入住呢!莫非真的如傳言所說的那樣,長陵國與西華國的大戰期近了?
屋中的老者身材高大健碩,一身的粗布素袍,穿在他身上顯得潔淨清雅。三縷白髯垂於胸前,雙目敞亮通俗,炯炯放光。見到鳳言端著水盆朝他摔過來,趕緊伸手接住了飛在半空的半盆熱水,卻抬起腿來,在鳳言的屁股上就是一腳,將鳳言撲向他的身材,踹到了一邊兒去了。
鳳言騰然的抬手,接住了鳳千手投過來的竹筷,隨後投給鳳千手一記白眼,不滿的說道:“又來戳我腦袋,再戳幾次,非傻了不成!”
這二樓拐角處住著一名老者,來了有幾日了,每天早晨都會要熱水,倒也成了風俗。在這水源稀缺的大漠中,熱水的代價可比食品還要金貴,而那位老者,卻也看不出像個有錢的,這麼個要法兒,他可負得起這水錢?師父莫非不擔憂嗎?
行到了二樓的拐角兒處,鳳言聽到了屋中有人對話,卻在聽到他的腳步聲後,對話聲音消逝了。鳳言眸光一閃,馬上對此產生了警悟,隨後又調劑到了本來的模樣,鬆鬆垮垮的端著水盆兒,來到了門前。
鳳言一聽此人說話的語氣,便曉得他不想將事情鬨大,因而心中便有了策畫。以手捂住屁股,竟然在地板上打起滾兒來。“不成了,不成了,我要死了,疼死我了,疼死我了。師父,師父,師兄,快來呀!”
“師父?”見到了麵前的素衣老者,麵上的寒意越來越濃烈,周身高低也覆蓋著一團懾民氣魄的殺氣,鳳言有些擔憂的望了一眼鳳千手,提示著他不要太貪婪了。
素衣老者聞此言後,抬起視線,向著鳳言投過兩道足已凍死人的寒光來,細心地打量了鳳言半晌後,勾了勾唇角兒,暴露一抹狠戾的笑。
這裡是三江鎮,地處在中山國、長陵國、西華國的鴻溝地帶,在這片乾枯死寂的大漠中,也算是一座可貴的繁華之地了。
“咚咚咚,客長,您要的熱水來了。”還是一幅懶洋洋的調子兒。
鳳言見到師父已然的來到屋中,還帶來了幫手,頓時哭著更慘烈了,抬手指了指身邊的素衣老者,滿腹委曲的說道:“徒兒,徒兒為他送熱水,誰知他就,就飛起一腳踹,踹了徒兒的屁股。疼,疼死我了。”
鳳千手也抬起視線,望了一眼斜劈麵的房間,隨後應了一聲:“好,五百兩,一個子兒也不能少,我還要依仗著門徒養老呢!踢壞了可不可。幸虧冇踢到命根子上,不然我鳳家,非絕了後不成。五百兩,算便宜你了。”
鳳千手聞聲後,帶著一群打手,手持著棍棒,扒開人群來到了房中,卻見到了鳳言倒在地上打著滾兒,趕緊問道:“徒兒,到底是誰將你打傷的?”
長河夕照,大漠孤煙,一望無邊的金黃沙丘,連綴起伏,延長至悠遠的天涯。迎著暮靄浮霞、殘陽如血,一條被日頭映成金色的河道,閃著流金普通的光波逶迤而至,盤繞著一座孤寂殘舊的百年古鎮半轉,便順勢而下,流向了大漠的深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