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修寧道:“四位長老何必能人所難,風神山莊何時要倚靠一人之力方能儲存?放他自去便是。”
風雷看向風啟洛的眼神,便更溫和幾分。風啟洛卻皺眉道:“這陰邪之氣,好生詭異,竟可吞噬朝氣,腐蝕皮肉……”
不過盞茶工夫,他二人身外那層玄青劍域外,便有靈氣所化白霧團團覆蓋。
才行至大門處,卻見風修寧立在門外,身邊巨鶴悠但是立,那大國師還是仙姿翩然,冷酷雙目中,亦不見分毫悲色。
四長老隻是不語,卻有若鐵塔普通,攔在門前。風啟彰又看向風啟洛,待要上前,卻被風雷擋住,隻得神采淒然,哀聲道:“啟洛,他是你遠親的伯父。”
風啟洛指往那幡旗遙遙一指,指尖一道青虹便激射而去,同那幡旗一撞便嘭一聲化做濛濛青霧,將幡旗包在霧中,竟將靈氣抽個潔淨。
風雷已取出傳訊劍符,往宗門送信。
風啟洛便心中一動,脫口而出:“祓除之術。”
風啟洛卻將風雷奉勸聽了出來,一時墮入沉思當中。足下雲層如海潮後退,火線模糊有朝陽金光漸升。過了很久,他方纔冷嗤道:“這深意未免太深了,恕我難以體味。”
風雷道:“風修寧此舉,恐怕大有深意。”
風修寧雙目微微一凝,卻不答話,隻邁步入了山莊朱漆大門。
卻萬籟俱寂,靜得有些詭異。
風啟彰卻瞭然父親心中所感。兩代恩仇,如出一轍,莫不是造化弄人。
風長昀便再望一眼風啟洛,降落笑道:“種瓜得瓜,求仁得仁。我……無話可說。”
風雷沉吟:“風修寧?”
他將一雙眼倦怠閉合,麵前卻有無數氣象揮之不去。
風啟洛與他對視一眼,二人便儘力催動飛劍,往琉相沖去。如此亦是花了兩個時候不足,方纔趕到琉相國地點的玄黃戈壁。
一麵將那幡旗上的神識印記抹去,支出乾坤戒中。
清楚一母所出,為何相差卻如此龐大?當真叫人……難以容忍。
風修寧便是冷酷一哂,“本座自有主張。”
那幡旗失了靈力支撐,答覆巴掌大小,飄飄墜地時被風啟洛袍袖一揮,捲動手中。
風啟彰怒道:“風啟洛,你欺人太過!”又待進犯,卻被風長昀喚住。
幼弟盤跚學步時,伸開手臂,撲向他膝蓋。
那深坑連綿數百裡,斷壁殘垣的磚石竟有熔化的陳跡。燒焦的骸骨到處不竭,焦黑炙烤,傾圮的陳跡,俱是自中間向外分散。卻有幾分像雷火彈爆炸,隻是這能力,卻強了何止千倍萬倍。
二人麵麵相覷,心中皆是一沉。
風啟彰見父親氣味漸弱,便要喚人施救,此時青龍方纔一抬手將他擋下,出聲道:“乃父死誌已生,藥石無救,讓他去罷。”
琉相仙樹下彈壓龍尾,元神亦是其他幾塊剝離以後的混亂殘存,用以煉化最為輕易。卻不料……竟被人捷足先登。
現在風長昀一逝,風修寧連失兩子,神采卻還是平平安穩。修道之人當然已在化外,他這般冷肅寧和,卻未免有些無情。
風啟洛隻覺意興闌珊,便同風雷向莊內行去。莊中諸人聽得風聲,曉得這位洛公子方纔是下任莊主,神采中便更是恭敬,更有甚者,竟是奉承上來。那些人臉孔風啟洛卻記得清楚,宿世之時對他多有鄙薄,捧高踩低,見風使舵慣了的。如果與其計算,未免有份,故而隻是不睬。